唯有猎猎作响的旗帜被呼啸的冷风卷着，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声响，像是那些在战场上枉死的冤魂，终于循着风声找到了诉冤的案头，一声声，都透着彻骨的寒意。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禾如非！</p>

肖珏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……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你可真窝囊。</p>

<span>徐敬甫</span>肖都督！</p>

徐敬甫再也坐不住，上前一步沉声道……</p>

<span>徐敬甫</span>在查清事实之前，还请慎言，莫要凭白污人名节！</p>

肖珏却恍若未闻，只抬手示意了一下。</p>

身后的亲卫立刻捧着一个锦盒上前，恭敬地呈到帝王面前。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前些日子，禾大公子府上号称失窃，说是丢了些古玩文物。</p>

肖珏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……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可区区一些外财，何至于让整个禾家那般慌了手脚，甚至动用私兵满城追索那窃财之人？</p>

他微微倾身，目光扫过脸色铁青的禾如非……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为何如此？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因为禾大公子自己心里清楚，被窃走的那些东西里，藏着能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，一旦公之于众，他便再无翻身之日。</p>

禾如非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肖珏，嘴唇哆嗦着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你……你……</p>

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这里有三封信。</p>

肖珏已转向龙椅上的皇帝，声音清晰而笃定……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其中两封，是禾如非与乌托人往来的密函。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至于另一封……</p>

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徐敬甫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……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则是出自徐相之手。</p>

文宣帝猛地抬眸，那双平日里总带着几分倦怠的眼瞳骤然紧缩，眸底翻涌着惊涛骇浪。</p>

先前禾如非那桩事，虽让他心头震骇，满是难以置信，可肖珏方才那句掷地有声的话，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，狠狠扎进他心窝里。</p>

徐敬甫……竟与乌托人有所勾连？</p>

他自认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君主，朝堂之事上，时常乐得做个甩手掌柜，将许多繁杂事务托付给臣子。</p>

可这绝不代表，他能容忍旁人把他当成牵线木偶，在眼皮子底下翻云覆雨！</p>

天家的颜面，帝王的尊严，岂容这般肆意践踏？</p>

是可忍，孰不可忍！</p>

目光扫过那作为证物的物件，明明出自禾府，他此刻却对禾如非再无半分信任。</p>

文宣帝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喉间的腥甜，转头看向一旁的玉箫，声音因极力压抑怒火而微微发颤……</p>

<span>文宣帝</span>渤海王女，肖都督方才所言，是否属实？</p>

玉箫垂着眼帘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，闻言微微颔首，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……</p>

<i>玉箫</i>回陛下，肖都督所言，分毫不差。</p>

她顿了顿，似是想起什么，眉宇间掠过一丝愧色……</p>

<i>玉箫</i>臣其实早便发现了此物，只是当时心有疑虑，怕其中另有隐情，或是存了些许误会，便没敢贸然上报。</p>

<i>玉箫</i>只暗中让人将那三封信誊抄下来，快马送回渤海王府，请父兄细细辨别真伪。</p>

<i>玉箫</i>却万万没想到……这桩事，竟真的是铁板钉钉的实情。</p>

说着，她敛衽上前，对着文宣帝深深一拜，额头几乎触到地面……</p>

<i>玉箫</i>是臣思虑不周，延误了时机，请陛下恕罪！</p>

话音刚落，渤海昭昀也从朝臣队列中走出，撩袍跪地，声音沉稳有力……</p>

<span>渤海昭昀</span>陛下，臣妹方才所言句句属实，绝无半分虚言。</p>

<span>渤海昭昀</span>那几封誊抄下来的信件，如今还妥稳妥妥地收在王府书房的暗格里，随时可以呈给陛下查验。</p>

<span>渤海昭昀</span>臣敢以渤海王府上下百余口人的性命起誓，我渤海一脉世受皇恩，绝无半点与贼人同流合污的心思，请陛下明察！</p>

天星台上一时鸦雀无声，只余下两人跪地请罪的身影，和文宣帝那几乎要燃起来的目光。</p>

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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