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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</p>

在场之人听了玉箫的话，无不惊得心头一震，脸色都变了几分。</p>

先前禾晏言说其事时，众人心中或多或少存着些疑虑——毕竟她是个外人，与禾家并无深交，所言真假尚难分辨。</p>

可玉箫不同，她是禾如非明媒正娶的妻室，是日夜相伴的枕边人，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她更清楚禾如非的所作所为？</p>

禾如非脸上血色瞬间褪尽，他死死盯着玉箫，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，声音都带着颤意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箫箫，你……你在说些什么？你是不是糊涂了？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莫要听信旁人挑唆，胡乱说话！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真正的飞鸿将军，曾在贤昌馆与微臣同窗共读。</p>

肖珏适时开口，接过了玉箫的话头，目光沉静地扫过在场众人……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华原一战之后，臣便察觉禾将军的行事作风与传闻中颇有出入，身份存了几分疑点。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回京之后，臣特意去了一趟贤昌馆，却不料刚到馆外，便遇人在藏书阁纵火，看那架势，分明是想烧掉飞鸿将军旧时留下的手记。</p>

他顿了顿，声音愈发沉凝……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所幸火势被及时扑灭，纵火之人未能得逞。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臣取来贤昌馆留存的手记，又对比了飞鸿将军当年在军中翻阅过的兵书，二者的字迹笔锋，分毫不差。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而禾公子平日所书的字迹，与这两者相较，却并无半分相似之处。</p>

<span>徐敬甫</span>仅凭字迹，如何就能断定飞鸿将军的身份？</p>

徐敬甫缓缓开口，苍老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，唯有盯着肖珏的目光显得高深莫测……</p>

<span>徐敬甫</span>肖都督应当知晓，人的字迹并非一成不变。</p>

<span>徐敬甫</span>随着年岁增长，心境变迁，或是刻意临摹，有所改变也并非不可能。</p>

他心中实则早已掀起惊涛骇浪——万万没料到，肖珏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，最终要说的竟是这件事！</p>

这件听起来荒唐得足以让人笑出声的事……</p>

禾如非的堂妹才是真正的飞鸿将军，而如今风光无限的禾如非，不过是个窃取功勋、鸠占鹊巢的赝品？这怎么可能！</p>

那禾如非的堂妹，连名字都少有人知晓，更别提见过其真容。</p>

何况，一个女子，如何能有这般通天彻地的能耐，在沙场之上立下那般赫赫战功？</p>

徐敬甫只觉肖珏简直是在说天方夜谭，可当他无意间瞥见禾如非那张惨白如纸、额头渗汗的脸时，心头却猛地一跳。</p>

一瞬间，过去那些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，此刻竟全都豁然开朗。</p>

禾如非在武将之中本就颇有声名，又不仰仗他这个文官提携，就算要参与夺嫡站队，也大可不必如此急切地与自己勾结。</p>

那般匆忙的姿态，倒像是急于借着自己这棵大树，掩饰些什么。</p>

徐敬甫并非未曾怀疑过，只是先前派人查探，却始终一无所获，久而久之，便也将那点疑虑暂且压了下去。</p>

如今看来，肖珏所言只怕是真的。</p>

他虽不明白肖珏究竟是如何挖出血这般隐秘的秘密，但他清楚，一旦禾如非出事，自己作为同谋，必然会被牵连其中，这对他而言，可谓是有害无利。</p>

思及此，徐敬甫纵然心中百般不愿，在这个节骨眼上，也只能硬着头皮，继续帮着禾如非说话。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渤海王女的证词固然是证据，但我所说的，也并非孤证。</p>

肖珏立于阶前，语调平静无波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……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带证人上殿。</p>

话音刚落，两名侍卫便引着一个妇人走上广场。</p>

那妇人穿着一身半旧的青布衣裙，面色蜡黄，一看便知是常年操劳的下人。</p>

她显然从未见过这等阵仗，一踏入广场，望见周遭密密麻麻的人群，以及龙椅上威严的天子，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，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。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秦氏。</p>

肖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，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……</p>

<span>肖珏</span>当着陛下的面，把你知道的一切，原原本本地说出来，一字不许漏，一字不许假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