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span>禾如非</span>那便尽管按您的心思去做，谁也拦不住。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我不会……我绝不会告诉旁人半个字！</p>

禾二夫人被他话语里的寒意惊得浑身一颤，再也维持不住方才的镇定，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膝头在冰凉的青砖上磕出沉闷的声响。</p>

她连滚带爬地挪到禾如非脚边，紧紧攥着他的衣袍下摆，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与哀求……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求求你，不要伤害心影，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，全不知情啊！</p>

禾如非微微俯身，伸手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，脸上的笑意温和了些许，语气也放缓了几分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心影那孩子，素来乖巧懂事，又讨喜得很，我疼她还来不及，怎会平白去伤害她？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二婶只管放宽心便是。</p>

他顿了顿，目光掠过禾二夫人苍白憔悴的面容，语气里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怜悯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只是我瞧着二婶近来这身子骨，病情竟是越发重了。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脸色一日比一日差，这般模样，实在是不适合再出门见人。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依我看，不如就对外宣称二婶病重，已经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，请几位稳妥的大夫来府里好生医治着。</p>

他抬起手，轻轻拍了拍禾二夫人的手臂，动作看似随意，却透着一股难言的温和。</p>

然而，在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，一抹微不可察的异样却悄然掠过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二婶就安心在府里养病，什么都不必想，什么都不必管。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等过些时日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，自然也就没事了。</p>

说罢，他扬声朝门外唤道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来人！</p>

守在外头的侍卫闻声推门而入，垂手立在一旁听候吩咐。</p>

禾如非收回手，重新站直了身子，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把二夫人送回院里去，从今日起，便在院中静养，没有我的吩咐，任何人都不许见。</p>

禾二夫人被两个仆妇半拖半架着拽出了堂厅。</p>

方才同禾如非那一场歇斯底里的争执，早已耗尽了她浑身的力气。</p>

此刻脚步虚浮，鬓发散乱，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，只余下被拖拽着踉跄远去的背影。</p>

堂厅里霎时静了下来，方才的喧嚣仿佛还萦绕在梁间，余下的人却都敛了声息，谁也没有先开口。</p>

角落里的烛火明明灭灭，映得各人脸上神色复杂，或沉郁，或不安，一时竟只有窗外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隐约传来。</p>

过了好一阵子，直到禾二夫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，禾元亮才缓缓蹙起眉头，打破了这份沉默。</p>

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，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决断的犹疑……</p>

“这样……真的妥当吗？”</p>

话落，他抬眼扫过在座众人，目光里满是顾虑……</p>

“我总觉得，留着她在府里，终究是个隐患，保不齐哪一日就又闹出些什么乱子来，到时候怕是更难收场。”</p>

禾如非的目光在禾元亮脸上短暂停留，那一眼里，毫不掩饰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轻蔑。</p>

这个男人，在仕途上实在谈不上有半分真才实学。</p>

若不是仗着禾元盛的情面与人脉，他根本不可能谋得如今的职位。</p>

可即便靠着旁人的扶持混到了这一步，他骨子里的懦弱与自私，却半分都未曾消减。</p>

对待自己的妻女，但凡事情牵扯到他自身的利益，他从来都能狠下心肠，做出那些近乎残忍的决定，仿佛那些至亲之人不过是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。</p>

可偏偏，他又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，总想着将最后的决断权推给别人，自己则缩在后面，既想得到利益，又不愿背负任何骂名。</p>

这般行径，说起来，就连手段狠辣的禾元盛，都比他要干脆果决得多。</p>

至少禾元盛会明明白白地做出选择，也敢担起选择带来的一切。</p>

……</p>

「未完待续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