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风倦日情空涌，恰如昨日玉箫笛。”</p>

……</p>

“二弟。”</p>

禾元盛眉心微蹙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郁……</p>

“你平日里，便是这般管教自己的夫人？”</p>

禾元亮闻言，脸色涨得通红，积压的火气瞬间喷涌而出，怒声回道……</p>

“她就是个疯子！我早就说过，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，你偏不听！”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你们杀了我吧！</p>

禾二夫人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，笑声在寂静的夜里荡开，带着说不出的悲凉。</p>

她的眼中翻涌着绝望与疯狂，如同暗夜中被逼至悬崖的孤狼，死死盯着眼前的人，每一个字都仿佛从血泪中挣出，泣声如碎玉般砸落在地……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杀了我，难道就不怕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，哪天被旁人捅出去吗？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杀了我，我倒也能早些去黄泉路上，跟我的女儿团聚！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我就在天上看着，看你们这些偷来的荣华富贵，能撑到几时！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就算做了鬼，我也会在地下日日诅咒你们——你们求的、盼的，全都会成空！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你们一个个，都别想落得好下场！</p>

这番话像淬了毒的冰锥，在夜里听来格外阴森诡异。</p>

禾元亮被她骂得心头火起，额角青筋突突直跳，忍不住低吼……</p>

“疯了，真是疯了！简直不可理喻！”</p>

一旁的禾如非始终沉默着，此刻才缓缓抬眼，目光冷得像深冬的寒潭，语气平淡无波，却字字精准地戳向要害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二婶何必说这些狠话。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就算真到了地下，堂妹未必就愿意见你。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毕竟当初，将她推上那条绝路的人里，可也有你一份。</p>

禾二夫人被这话钉在原地，整个人都僵住了。</p>

她愣愣地看着禾如非，眼里的疯狂渐渐褪去，须臾，两行浑浊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、如同困兽般的痛苦呜咽。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二婶也别一口一个死啊活的。</p>

禾如非的语气依旧平静无波，可他的视线却若有似无地掠过她，像一抹轻烟，无声无息，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。</p>

那一眼虽短暂，却仿佛能穿透人心，将她的所有秘密都看得通透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难道你忘了，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，二妹妹该有多难过？</p>

站在一旁的玉箫听得心头一紧，猛地抬眼看向禾如非，眼里满是惊愕——他这分明是拿禾心影的性命，在逼迫二夫人低头！</p>

禾二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，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。</p>

她猛地抬头，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……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心影……心影她什么都不知道！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你们不能……不能把她卷进来！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我自然是明白的，二妹妹她什么都不知道。</p>

禾如非脸上漾开一抹不置可否的浅笑，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指上那枚温润的玉扳指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不然的话，她又怎么能平平安安活到现在，还顺顺利利地嫁进了许家，成了许之恒的妻子呢？</p>

他抬眼看向面色发白的禾二夫人，语气依旧平淡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二婶此刻不愿说也无妨，横竖我与箫萧明日一同去趟许家便是。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二妹妹向来与箫箫亲近，到了那时，她自会把一切都告诉箫箫——她既说了，我又焉有不知的道理？</p>

指尖的扳指被摩挲得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泽，禾如非的目光落在禾二夫人紧绷的侧脸上，话锋微微一转，添了几分似有若无的凉意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只是二婶该清楚，禾晏已经不在了，可您膝下，并非只有她一个女儿。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倘若您执意要为了那些陈年旧事，连累得另一个女儿也落得不好的下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