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span>禾如非</span>堂妹早已不在人世，纵然是同名同姓，您总不会真以为，这个禾晏，就是您当年没能留住的女儿禾晏吧？</p>

“我早就跟你说过！”</p>

禾元亮猛地一拍扶手，脸色难看至极，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……</p>

“不要再提禾晏！禾晏已经死了，那些事都过去了！”</p>

“你非要一遍遍提起来，是想把我们全家人都拖进火坑不成？！”</p>

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堂厅里回荡，惊得烛火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，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</p>

翠儿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，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，额头抵着地面，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。</p>

她早已被禾大夫人收买，这些年在禾二夫人身边当差，别说是跟着出门，便是在府中庭院里……</p>

二夫人抬手投足间的细微举动，都要一字不落地禀报给大夫人听。</p>

这次跟着上山进香，自然也不例外。</p>

她今日没能跟着二夫人一同进斋堂用饭，只远远地在廊下看见了二夫人与那位肖公子说话。</p>

回府后便急匆匆地奔去给禾大夫人报信，心里头还打着邀功领赏的算盘，盼着能得些好处。</p>

可眼下这情形，翠儿只觉得后脖颈子冒着凉气，满心都是说不出的悔恨。</p>

禾家这些人说的话，竟半分没有避讳她。</p>

这哪里是信任？</p>

分明是没把她当活人看。</p>

一个注定要死的人，就算知道了天大的秘密，又能有什么用处？</p>

她连泄露半个字的机会都不会有了。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她已经死了？</p>

禾二夫人忽然转头看向禾元亮，原本木然的眼神里像是被投进了火星，猛地窜起一丝愤怒，声音也带上了颤音……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她害不了禾家，从来都害不了！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倒是禾家，是禾家害了她！</p>

<span>唐佳</span>你这是什么意思？</p>

禾大夫人脸色骤冷，搁在膝头的手猛地攥紧了帕子，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不满……</p>

<span>唐佳</span>你这是在怨恨我们吗？</p>

<span>唐佳</span>当初那件事做决定的时候，你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！</p>

<span>唐佳</span>况且，我们也是为了整个禾家着想！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为了整个禾家？</p>

禾二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，忽然冷笑起来，笑声里裹着刺骨的寒意……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当初做决定的时候，我有半分选择的余地吗？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她不是为了禾家死的，她是为了你们的贪婪死的！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，如今却连半分愧疚都没有！</p>

她的声音越来越高，到后来几乎是字字泣血……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，我不过是想再看看我的女儿……</p>

<span>禾二奶奶</span>就算只是同名同姓，就算明知道不可能，我也想远远地看一眼啊！</p>

话到末尾，早已是近乎嘶吼的欲罢不能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，砸在衣襟上洇出点点湿痕。</p>

<i>玉箫</i>二婶……</p>

在场众人皆是沉默，唯有玉箫看不下去，起身想去搀扶摇摇欲坠的禾二夫人。</p>

可她刚迈出一步，就对上了禾元盛警告的眼神，禾元亮更是眉头拧成了疙瘩，连一直沉默的禾如非，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，那眼神里的不满显而易见……</p>

在这种时候，谁都不该出声。</p>

玉箫的脚步顿在原地，终究是没能上前。</p>

……</p>

「未完待续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