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意温润，向二人躬身行礼……</p>

<span>楚昭</span>楚某先行告退。</p>

<i>玉箫</i>楚大人慢走。</p>

玉箫的话音刚落，脸上的笑意便如潮水般迅速退去，只留下一抹凝重。</p>

她转头看向候在门边的侍女……</p>

<i>玉箫</i>寒露，替我送送楚大人。</p>

<span>寒露</span>是。</p>

寒露福了福身，领着楚昭步出房门。</p>

雕花木门重新合拢的刹那，室内陷入一片静默，唯有烛火在玉箫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。</p>

禾如非快步上前，稳稳地扶住玉箫，手掌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力量，却在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放轻了力道。</p>

他小心翼翼地搀着她，仿佛手中是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，直到将她安然落座，才微微松了一口气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身子都这样了，何必亲自来？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这些琐事吩咐下人便好。</p>

玉箫轻轻倚在软垫上，苍白的脸颊透出一抹淡淡的红晕，唇角扬起的弧度宛如春日微风拂过湖面，漾开了几分温柔与静谧。</p>

那笑意虽浅，却仿佛能穿透人心，将所有的疲倦与阴霾一并驱散，只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意在空气中缓缓流淌……</p>

<i>玉箫</i>旁人哪有我上心？</p>

<i>玉箫</i>你的事，我如何放心假手他人？</p>

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，她忽然敛了笑意，压低声音……</p>

<i>玉箫</i>方才那楚昭，你可知他是石晋伯的私生子？</p>

<i>玉箫</i>若非攀上徐敬甫这棵大树，早被主母除了。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出身低微又如何？</p>

禾如非眉头微皱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在我看来……</p>

<i>玉箫</i>可他与徐敬甫的关系不简单！</p>

玉箫攥住他的衣袖，目光灼灼……</p>

<i>玉箫</i>不光成了徐府的门生，还与徐娉婷自小青梅竹马。</p>

<i>玉箫</i>如非，徐敬甫此人野心勃勃，绝非良善之辈……</p>

禾如非沉默良久，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……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我明白你的担忧。</p>

<span>禾如非</span>但如今朝堂波谲云诡，禾家想要在这乱世站稳脚跟，又哪有那么多选择？</p>

烛火在他眼底明明灭灭，映得神情愈发凝重。</p>

清澜宫的纱幔被晚风掀起一角，月光斜斜洒在青砖地上，将奚霁雪的影子拉得很长。</p>

奚贤妃静坐在妆台前，铜镜中映出她那化不开的眉间愁绪。</p>

她望着跪在地毯上的侄女，眸光微动，终是轻启朱唇，将心底压抑许久的话缓缓道出……</p>

<span>奚贤妃</span>要你远嫁扬州商户，你恨姑母吗？</p>

奚霁雪抬起头，烛光在她眼底碎成星子。</p>

她的裙摆沾着廊下的露水，发间银簪随着动作轻晃我……</p>

<span>奚霁雪</span>姑母，如果真不愿，两个月前我就不会应下这门亲事了。</p>

奚贤妃眼眶微热，朝她伸出手。</p>

等侄女在身边坐下，她伸手将那缕被夜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。</p>

指尖触到少女冰凉的耳垂，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，也是这样替襁褓中的小丫头裹紧襁褓……</p>

<span>奚贤妃</span>姑姑这辈子没自己的孩子，只把五皇子当作亲儿抚养。</p>

<span>奚贤妃</span>咱们奚家如今位极人臣，你若嫁入高门……</p>

话音戛然而止，她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，声音轻得像叹息……</p>

<span>奚贤妃</span>徐相那人最容不得异己，到时候参上一本，咱们奚家……</p>

<span>奚霁雪</span>我懂。</p>

奚霁雪将头轻轻靠在姑母肩上，闻到熟悉的白梅香。</p>

记忆里，每次闯祸都是姑母替她解围，教她读书写字的也是姑母。</p>

现在轮到她回报这份恩情……</p>

<span>奚霁雪</span>陛下仁厚，可徐相手段狠辣。</p>

<span>奚霁雪</span>从前是我不懂事，总想着自己的喜好……</p>

她攥紧裙角，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……</p>

<span>奚霁雪</span>但我是奚家女儿，不能再由着性子胡来了。</p>

奚贤妃将侄女搂进怀里，听见她发间珠串相撞的轻响。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，一下，又一下，敲在人心上。</p>

良久，她才哽咽着说出三个字……</p>

<span>奚贤妃</span>好孩子……</p>

……</p>

「未完待续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