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恶心从胃底直冲喉头。张桂源下意识抬手,捂住了自己的脖子。指尖下,那个微微凸起的字母,带来阵阵耻痛。</p>
他们的世界密不透风,全然未觉阴影里那道灼热的视线。</p>
少年耳尖通红,手指亲昵地揉进祁生野的发间。他俯下身,姿态温驯,像只金毛犬,渴求着主人的垂怜,用鼻尖蹭着她的下颌,无声地索吻。祁生野轻笑,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腰,踮起脚尖,主动迎上去。</p>
张桂源突然好后悔去纹身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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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以为那是爱的淤青,是祈求目光停留的凭证。他将它纹在最显眼,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,渴望着她那一点点施舍般的温存。</p>
他们勾起指尖,约好明天一起吃饭。</p>
那他呢。</p>
他到底算什么。</p>
一个可笑的影子、一段随时可被抹去的插曲,还是一个自以为是的、彻头彻尾的傻子。</p>
眼泪混着汗,蜿蜒而下,连呼吸都带着痛。</p>
那份笨拙的爱,此刻一下下剐蹭着他的五脏六腑。每一次跳动,都牵扯着血肉模糊的钝痛。</p>
这是他第一次爱人。笨拙得可笑,又虔诚得可悲。他几乎要剖开自己,将那颗心脏捧到她眼前,流着眼泪说,你看看呀,我爱你,我真的真的很爱你。</p>
她别过脸,连兴趣都吝啬给予。</p>
张桂源想,原来这就是爱么。</p>
爱原来是这般痛吗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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