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,充斥着淡淡的栀子花香,宫尚角在一旁的红炉上煮着雪梨银耳甜水,他拿起玉碗替裴妧栀盛了一小碗放在跟前,裴妧栀撑着桌案微微起身,在他唇角落下一吻,眼波流转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多谢夫君。”
宫尚角唇角微勾,轻抚着她的脸颊深深落下一吻,门口脚步声传来,裴妧栀用力将宫尚角推开,埋头喝着甜水。
这时金复拿着一封密信走了进来。“公子,谷中据点送来了消息,是关于上元节当晚那个窃贼的。” 裴妧栀拿着勺子的手微顿,眼中极快划过一丝微妙,上元夜她混睡着未曾听宫尚角提起此事。
金复所说的“窃贼”,就是盗窃云为衫戒指的那个窃贼。宫尚角接过信封,拆开密信,看了两眼后,未曾言语,金复出声道:“那个窃贼是旧尘山谷里的惯犯,据他招认,是紫衣姑娘指使的。”
裴妧栀眸光微动,看向宫尚角出声问道:“是宫子羽以前经常寻的那位花魁吗?” 宫尚角眼里划过一丝微妙,他觉得不应该在裴妧栀面前说万花楼里的事情。
宫尚角转头看向金复问道:“查过紫衣吗?” 金复答道:“查过了。紫衣原名叶晓,父母兄长原是江南富商的家奴,后来被送到了‘朲场’……她的父兄都死在了‘朲场’,于是人牙子把她卖给了万花楼,取名紫衣。”
宫尚角幽幽说道:“这么看,也是个可怜人。” 裴妧栀低垂着眼眸,眼底闪过一丝狡黠,紫衣的身份滴水不漏,任他们如何查也是查不出来的。
她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擦拭嘴角,绕有趣味道:“云为衫这是在宣示主权?” 宫尚角撑着下巴静静看着裴妧栀,他想知道裴妧栀的反应。
裴妧栀当然知道宫尚角心中已经对云为衫起疑,她又轻轻摇了摇头:“不。我若是她,要宣誓主权,我定然会带着未婚夫一同前往质问,不会孤身一人。”宫尚角唇角微勾,拿过裴妧栀手中的帕子替她轻轻擦拭掉嘴角还残留着的糖啧,然后对金复说:“送两块‘玉’去万花楼吧,这个地方咱也得‘打赏’一下,好生看着。”
金复走后宫尚角将裴妧栀拉入怀中,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,裴妧栀有些错愕的扭头看向宫尚角,宫尚角意味深长道:“夫人放心,我是不会给你去质问别人的机会的。” 裴妧栀轻唤了一声,娇嗔道:“宫二先生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哦。”
万花楼一派热闹,浪子高喝,娇娘媚笑,笙歌阵阵,香气似潮。但在紫衣房内,气氛反倒有些肃杀。她靠窗坐着品茶,时不时瞟一眼面前坐着的寒鸦肆。
紫衣见她沉默不语,便倒了一杯茶,刚递过去,就有一只手从窗外伸进来,夺过茶来,仰头喝了下去。
寒鸦柒翻窗进屋,落地时悄无声息,寒鸦肆拿起茶案上放着的信封,递给寒鸦柒。“你训练出来的那个‘魅’,能力出众,才貌双全,可惜连消息都送不出来,最后还是靠着我那个可怜的最低阶‘魑’帮忙,你才能拿到这个东西。”
寒鸦柒接过信封,无所谓地耸耸肩,笑了笑:“游戏刚开始,日子长着呢,你急什么?”他扬了扬手中的信封,问:“这里面是什么?”
“宫远徵的暗器残片样本和构造图纸。” 寒鸦柒歪了歪头:“无功无过,不惊不喜。你呢?你那个神通广大的‘魑’给你送出什么了?”
寒鸦肆却道:“你不用知道。”寒鸦柒面色微变:“不公平啊,你都知道我的了。我还不能问问你的内容?” 寒鸦肆笑了:“谁让你的手下技不如人呢?下次,如果是她帮忙把东西送出来,你就能知道我拿到什么宝贝了。”
紫衣对寒鸦柒笑起来:“你这么逗弄其他寒鸦大人,不好吧?”寒鸦柒却道:“无所谓,”寒鸦柒耸耸肩,跳上窗户,准备离开,走前像是想起了什么,回过头来。“对了,你们楼下好像多了两条‘狗’,看起来会咬人哦。”
紫衣不屑地说:“那是宫门的玉阶侍卫,乔装成仆人来盯梢。我早就发现了。” 寒鸦柒问道:“那你还留着他们?”紫衣笑笑,低头喝茶,不回答。
寒鸦柒略做思考,笑了:“懂了。还是紫衣姑娘厉害。看来,宫门里有人要‘被狗咬’咯,真倒霉,哈哈哈……” 寒鸦柒的笑声随着他的身影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