牢房里,上官浅的双手双脚都被锁在枷锁之上,她身上已经受过酷刑,牢房门被打开,上官浅抬起头,对上了宫尚角的目光。一刹那,她的眼神都颤了一下,宫尚角冷漠至极的表情令她感到恐惧。
宫尚角走到旁边的桌子上,那上面摆满了已经沾了血的刑具,光线下,那些器具露出寒冷的幽光,刑具边上还有一排精巧的酒杯,杯中液体色泽各异。
宫尚角拿起其中一杯酒冷声道:“看来,还没有进行到这一步。”他放下酒杯,饶有兴致地拿出一把类似铲刀的东西,那刀刃锋利无比,仿佛还残留着干涸的黑色血迹。
“你已经熬过了鞭刑和夹棍,但这只是开始。我手上的这把剃刀刀片韧而锋利,是宫门用锻造暗器的工艺锻造而成的,此刀名为蝉剃,能将每片肉都剔得薄如蝉翼,光是一条腿,就能剔一天一夜,令人生不如死。”
宫尚角又拿起一副狰狞的面具:“这个是蝴蝶面具,戴在脸上,从上方浇入滚烫的热油——” 宫尚角走到上官浅面前,眼底没有一丝温度:“这么漂亮的脸,真是可惜……还有那一排小小的酒杯……前面这些剃刀和面具,在远徵弟弟的毒酒面前,都不值一提……”
上官浅的呼吸急促起来,听起来像是带着哭腔,但依旧沉默,宫尚角拿起一杯毒酒便浇在了上官浅的皮肤上,上官浅痛苦的呻吟着,他云淡风轻道:“相信我,你扛不住的。你只要说实话,我保你不受苦。”
上官浅气若游丝道:“能不能保我不死?” 宫尚角眸光微暗,语气冰冷道:“我保你不受苦。” “我若是说了,公子会信吗?”
宫尚角淡淡道:“你说你的,我自会判断。” 上官浅抬起头,说道:“我不是无锋的刺客,更不是你们说的那个无名。但我……确实不是上官家的女儿。我是孤山派的遗孤……进入宫门,只求自保。”
宫尚角有些意外:“孤山派?” 上官浅道:“是……当年清风派的拙梅与我小叔叔相爱,遭到清风掌门点竹的强烈反对,为了逼孤山派交出小叔,当时已经投靠无锋的点竹带着无锋刺客,将孤山派一举灭门。”说到此处,上官浅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。
宫尚角眼里划过一丝凌厉,质问道:“孤山派满门尽灭,未曾听说留下后人。” 上官浅心底一颤,带着哭腔说道:“我爹将我藏入密道之内,我才侥幸活了下来。后来我流落在外,无家可归,幸被上官家所救,又被抚养长大。上官家不愿意把女儿送进宫门,为了报答上官家的抚养之恩,也为了我自己,所以我冒充上官浅,替她出嫁。我立下誓言,一定要为父亲和族人报仇。那年上元夜我遇到匪徒,是你救了我,所以我萌生了进入宫门寻找依靠的计划,只有借助宫门的力量,我才有可能报仇雪恨。”
宫尚角微微眯起眼出声问道:“那这和你去刺杀宫子羽有什么关系?” 上官浅道:“我并非要去刺杀宫子羽,我的目标是雾姬。” 宫尚角有些意外:“为何?”
“因为那日听到你怀疑雾姬有可能是无名,而每一个无锋之人都是我的仇人。……我去羽宫,发现雾姬正在宫子羽的房间里。我在窗外偷偷观察,结果却看见雾姬手里正拿着一把软剑,那剑薄而韧,与无锋惯常使用的武器无异。她站在墙上血字跟前,我更确定雾姬就是无名,但我也被雾姬发现了,她的武功在我之上。”
宫尚角问:“既然她的武功在你之上,那为何她又会被你刺伤?”上官浅答道:“雾姬是自己撞上来的,她故意让剑脱手,被我抢到,然后撞向我手里的剑……”
“你说她是故意被刺?”宫尚角一皱眉,突然出手,扣住了上官浅肩膀上的伤口,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冒出血,迅速染红了上官浅的衣服。上官浅发出一声闷哼:“啊……” 宫尚角露出阴狠的神情,又问了一次:“你说的都是实话吗?”
上官浅弱声细气:“实……话……” 宫尚角审视着她,手里已经拿起了一杯毒酒,与先前的毒酒颜色不同,冷声道:“你就这么想享用远徵弟弟调制的毒酒?”
上官浅突然开口:“我有证据证明我是孤山派的人……解开我手上脚上的镣铐,我给你看。” 这次轮到宫尚角迟疑了。上官浅轻声哼笑一下,“我已身受重伤,角公子如果连这样的我也怕,那你配不上江湖中的威名。”
宫尚角放下毒酒,命人上前为她解开枷锁,上官浅立刻身体一软,倒在冰冷的地上。她挣扎两下,艰难地背过身子,拉开了脖颈的衣服,宫尚角眯起眼睛,看见上官浅右侧的脖颈处有一个显眼的红色胎记。
上官浅仿佛气力用尽,昏死过去,宫尚角见过孤山派的档案,知道这块胎记,推测上官浅的话不无道理。此外,她也不能死,他还需要她。于是,他命人给她喂下一颗药丸便转身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