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足(2 / 2)

窗外的光线斜斜照进来,映得她侧脸如同白玉雕琢。她忽然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诮:"是,演了这么几年的戏也演累了。"指尖轻叩案几,"没想到云为衫这个蠢货竟然把我的身份透露了。"</p>

宫远徵呼吸一滞,透过门缝能看到他攥紧的拳头。沉默许久,他才哑声问道:"为什么?"</p>

裴妧栀的目光飘向窗外,那里有一队侍卫正在换岗。她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,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起身,衣袖拂过案面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。</p>

她的背影映在窗纸上,纤细而挺拔,却透着说不出的孤寂。脚步声渐渐远去,宫远徵仍站在原地,望着那扇再未开启的房门,久久未动。微风掠过,卷起一片落叶,轻轻拍打在窗棂上,像是谁的一声叹息。</p>

**夜色深沉,角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。**</p>

裴妧栀的房间内,烛火微弱,仅剩的一盏灯芯摇曳着昏黄的光,将她的身影拉得纤细而孤独。她静坐在窗边,指尖轻轻摩挲着案上那枚玉佩,眼神落在窗外的夜色里,却像是透过黑暗望向更远的地方。</p>

她知道他在外面。</p>

轻微的脚步声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,甚至是他压抑的呼吸——她都能清晰地感知到。他坐在台阶上,没有进来,也没有离开,只是沉默地守着,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什么。</p>

裴妧栀的唇角微微抿紧,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痛楚,但很快又被她压下。她不能心软,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破绽。于是她垂下眼睫,指尖无意识地收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</p>

门外,宫尚角静坐在台阶上,背脊挺直,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。</p>

夜风微凉,吹动他的衣袍,他却浑然不觉。他的目光落在院中的梨树上,花瓣早已凋零,只剩下光秃的枝桠,像极了他此刻空荡的心。</p>

他知道她在里面,也知道她醒着。</p>

他本该愤怒,本该质问她为何欺骗,为何背叛,可此刻,他竟连推门进去的勇气都没有。他怕看见她冷漠的眼神,怕听见她讥讽的话语,更怕……她亲口承认,那些温柔、那些笑意,都只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。他闭了闭眼,喉间微哽,却终究没有出声。</p>

屋内,裴妧栀缓缓闭上眼,指尖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。 那里有一个生命,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。 可这个孩子,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,他的父亲曾那样深爱过他的母亲。</p>

一滴泪无声滑落,砸在她的手背上,滚烫得几乎灼伤她的皮肤。她迅速抬手擦去,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</p>

——不能回头了。</p>

她缓缓起身,吹灭了最后一盏烛火,让黑暗彻底笼罩自己。</p>

门外,宫尚角察觉到屋内光线的消失,指尖微微蜷缩,最终也只是沉默地站起身,转身离去,夜风拂过,吹散了他留下的最后一丝温度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