试探(1 / 1)

云为衫和上官浅走进执刃大殿的时候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诡谲氛围。宫尚角的目光冰冷得像刀刃,扫过两人的脸。云为衫心跳很快,她忍不住抬起眼睛看向宫子羽,正好迎上他的视线,他的眼里有一种坚定和安抚般的温暖,莫名地让她感觉到有些安心。

二人在抬眼看向裴妧栀,却瞧见了她眼中的那抹探究,那双眸子如墨般深邃,似要将她们看穿一般,仿佛她们的秘密在她面前化为虚影。

侍卫已经拿着快马赶回的文书,照着上面的字宣读。“经核查,大赋城上官浅小姐的身份属实,没有任何异常。”上官浅轻轻点头,没多说话。然而,侍卫没有继续念下去。

那片刻的凝滞,让云为衫感觉心跳已经乱了,裴妧栀唇角微勾,静静观察着云为衫的表现,眼里悄然划过一抹期待,侍卫短暂停顿后,继续宣读:“经核查,梨溪镇云为衫姑娘……身份不符。”

裴妧栀眼尾微挑,传回的文书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身份没有异常,这是宫尚角在试探她,若是应付不过这番试探,那就真是一颗经不起考验的废棋。

云为衫突然一阵耳鸣。她下意识转过头,看见上官浅急促地用唇语对自己说:“动手!” 裴妧栀极其敏锐的察觉到了,她眼底划过一抹冷意,这个上官浅可真是有意思,虽然她们应该算得上同属一个阵营,但她不喜欢别人惦念她的东西,这个上官浅当日竟然在女客院落说出那番话来,她对此很不开心。

此刻大殿内,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云为衫身上,包括宫子羽,炽热的视线让她如被灼烧,耳边除了越来越响的蜂鸣声,听不见任何的声响了。

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抬起头迎着宫尚角冰冷的目光。云为衫反问:“宫二先生,请问我的身份有何不符?” 宫尚角却回避这个问题,只说道:“有几个问题,想先问问云姑娘。”

云为衫点头:“你问。” 宫尚角:“姑娘离家当日,家中可遇到歹人?”云为衫镇定道:“……家中有个盗贼行窃,丢了些金银首饰,但万幸家中无人伤亡。”

宫尚角问起:“那因何从未禀报?” 云为衫露出为难的样子:“送嫁当日遇到恶人歹事,本就有些触霉头,我怕宫门嫌晦气,而且家人并未受伤,不算大事,也就隐了下来。”说着,转向了宫子羽,她知道那是唯一能帮自己的人,故意微微欠身请罪:“还请执刃治罪。”

宫子羽立即安抚:“人之常情,我能理解。”说完,转向宫尚角,神情略有些不满:“就查到这个?这点小事,就可以说她身份不符?”

宫尚角眯起眼睛,危险地盯着云为衫:“宫门侍卫去了姑娘的家乡梨溪镇,拿着画师的画像向云家的下人打听,然而,没有人认出你的画像。” 他的绿玉侍金复出列,手举着那幅人像。

宫尚角冷冷的声线逼压过来:“子羽弟弟,这可就不是小事了吧?” 殿内气氛瞬间凝重。

见云为衫哑口无言,上官浅一脸不敢相信地走到云为衫身前,抓起她的手激动地说:“云姑娘,你骗了我们大家吗?……”一边说着,一边不经意地让云为衫的手指扣在自己的脉门上,轻声低语,“动手!”

裴妧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随即便柔弱的轻咳了几声,宫尚角侧头朝她望去,目光殷切,关切道:“可是着凉了?” 裴妧栀轻摇了摇头,示意他不必担心,此刻的宫尚角与方才对待云为衫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。

此情此景倒是让上官浅心头感到有些刺眼,宫尚角转过身继续盘问云为衫,裴妧栀微微侧身,这个角度只有上官浅可以看清她脸上的神情,裴妧栀抬眸望向上官浅,眼底冷若冰霜,唇角微勾有些不屑,上官浅低垂着眼眸,不再有所动作。

“我自小在梨溪镇的云家长大,画师的画像我看了,样貌神态都是精工细笔,街坊邻居、家中下人不可能认不出那画像是我,我不明白下人为何那样回答。除非你们拿去询问的是另外一张画像……”她一口咬定,没有任何松懈,“宫二先生要是认定我的身份存疑,那直接杀了、拘了,我无话可说。我就是梨溪镇云家长女云为衫。”

面前斜来一个人影,黑暗覆盖了她,云为衫心跳如鼓,咬紧牙关。宫尚角缓缓地走向她,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,而他刚动,宫子羽也动了,不动声色地移动两步,挡在云为衫面前,护住她。

宫尚角的脚尖停下,他对宫子羽的行为有些不屑:“你紧张什么?”转而看向云为衫,改口道:“云姑娘的身份已查探无误,刚才只是一番试探,还请谅解,毕竟你是被子羽弟弟选中的新娘,自然要更加谨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