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i>宫尚角</i>你说得很对。所以，按照我的作风，我自然是又派人仔细调查了这两人的身世背景。黄玉侍首领金云峰本姓钱，家里开跌打铺，因为身骨好，七岁时被选进宫门作为玉阶侍卫训练培养，赐姓为金。管事胡海，祖上是木匠，十年前，他从长老院的厨房帮工做起，一路摸爬滚打才升到现在长老院管事的位置。他们二人家中世代都是旧尘山谷的人，而雾姬夫人就不一样了……</p>
宫子羽意识到宫尚角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，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。宫远徵看着宫子羽：</p>
<i>宫尚角</i>雾姬夫人是兰夫人的陪嫁丫鬟，一个明显的外来者，当然最可疑。更可笑的是，她连丫鬟的身份也是假的，雾姬根本不是姑苏人氏。进入杨家之前，她的身份、来历查无可查，”宫尚角边说边紧紧盯着宫子羽，眼神仿佛一只已经牢牢锁定猎物的鹰，“但有意思的是，雾姬夫人进入杨家成为兰夫人丫鬟那一年，正巧是老执刃、你的父亲宫鸿羽在杨家附近遭遇无锋袭击那一年。</p>
一直默默在旁静立的上官浅神色微微变了，但无人察觉</p>
<span>宫子羽</span>臆测而已，我也可以说你是因为先前对姨娘威胁不成，怀恨在心，所以故意泼她脏水。你要指认姨娘就是无名，就请拿出实在的证据，你自己说过的，口舌之争最是无趣，这样只会显得你公报私仇，气量狭小。</p>
<span>宫远徵</span>当然是有人证才这么说的。</p>
金繁和宫子羽的脸色都变了。</p>
<i>宫尚角</i>金云峰和胡管事在月长老被行刺当晚都有不在场证明，但唯独雾姬夫人无人可证，她说自己年纪大了，睡得早，冬夜里怕寒，不希望开门开窗漏进寒气，所以还专门吩咐下人们无事不要打扰她。</p>
<span>宫子羽</span>姨娘说得没问题啊。人无法证明自己没有做的事情，你如果要指认雾姬夫人，那得你提供证据——人证，还有物证。</p>
<i>宫尚角</i>你放心，证据会有的。只要我继续查，证据就一定会有。</p>
<span>宫子羽</span>可是十日之期已到，你已经无法兑现承诺了。</p>
<span>宫远徵</span>你也没有突破三域试炼啊！你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吧？再继续游手好闲，执刃的位子可都要被你玩儿丢了哦。</p>
<span>宫子羽</span>好，既然彼此都没有实现承诺，那就扯平了，希望你下次能找到确切的‘证据’，否则不要再浪费时间纠缠姨娘了。</p>
<i>宫尚角</i>我要怎么查，不需要你教我。倒是你，怎么过后面两关，需要我教吗？</p>
宫子羽冷哼一声，站了起来，与金繁离开。等宫子羽他们离开，宫尚角靠在椅子上，轻轻揉着自己的眉心。很显然，他感到了宫子羽的变化，这是强者的气息，越来越懂得了克制，越来越变得稳重，尽管还说不上如何老练沉着，但与原先的纨绔性情大不相同，给人以隐隐的威慑感。</p>
这时，上官浅走了进来，她看着离去的宫子羽背影，又看了看脸色不好的宫尚角。上官浅开口说道：</p>
<span>上官浅</span>公子最近劳累，睡眠不好，听下人说这几天经常看见公子凌晨起夜点灯。我们老家有一种可以安神的枕头，是用黄杨木做的，里面再塞入首乌藤汤汁煮过后晒干的香叶，能宁神助眠，若是有机会去市集上给公子寻来，公子夜里大抵能好梦一些……</p>
听到这话宫尚角心中一阵不爽，睡眠不好，要是她的阿予日日都在身边，他怎会睡眠不好，宫尚角抬起眼睛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上官浅，语气倒是淡淡的：</p>
<i>宫尚角</i>已经入了宫门了，就别老想着外面的事了，真有什么缺的，让下人去买。</p>
上官浅意识到自己主张太过，一时间有些慌乱，调换语气轻声回答：</p>
<span>上官浅</span>当然，当然……宫门新娘是不允许随意进出的，我知道规矩。我只是想说，徵公子正好在这儿，就想问问能否去医馆看看有没有这几样东西……</p>
<span>宫远徵</span>你快去吧，正好我有事要和哥哥说。</p>
<span>上官浅</span>是。</p>
<span>宫远徵</span>哥，雾姬夫人这么狡诈，骗过了我们的信任，如果她不再犯案的话，想要再找到证据……</p>
<i>宫尚角</i>她不可能不犯案，因为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。</p>
宫尚角虽然语气轻柔，但态度却是不容置疑。</p>
<span>宫远徵</span>哦？哥哥知道她的任务吗？</p>
<i>宫尚角</i>不知道，但肯定不只是刺杀月长老这么简单。</p>
<span>宫远徵</span>那就等她再动手吧。哥哥已经调整过宫门的警戒分布，还增加了那么多看不见的隐形暗岗夜哨，只要她再杀人，就必然会露出马脚。</p>
<i>宫尚角</i>可是我决不允许她再杀人了。宫门族人的每一滴血，都不允许外人践踏。十年前我咬碎牙齿吞下的誓言，我说到做到。</p>
<i>宫尚角</i>阿予呢</p>
<span>宫远徵</span>姐姐她今日一早便出去了</p>
<span>宫远徵</span>姐姐那里有咱们的令牌，哥哥放心就是了</p>
<i>宫尚角</i>嗯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