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长老亡(1 / 2)

角宫,比起往日的死寂一片,今日多了些热闹和生气。</p>

宫尚角和宫远徵正准备出门,路过庭院时,看到上官浅正在院子里和下人一起整理院落。除了修整,终年死气沉沉的花坛还被翻了新。上官浅的脸上沾了点泥土,袖子挽起,露出一截玉臂,笑容粲若明媚艳阳。</p>

原本单调的庭院多了很多花苞,花圃里种了不少新鲜的花草,气味清香,颜色斑斓。</p>

院子里腾起阵阵尘土,宫尚角停下脚步,有些皱眉。</p>

<i>宫尚角</i>这是在做什么?</p>

下人们原本在专心忙活,突然听见他的声音,都吓得停下了动作。离得最近的一个下人赶紧行礼,紧张地回答:</p>

<span>不重要角色</span>种……种花。</p>

宫尚角脸色变得更难看:</p>

<i>宫尚角</i>种花?</p>

下人唯唯诺诺地答:</p>

<span>不重要角色</span>上官小姐说羽宫的兰花开了,很是好看,所以张罗大伙儿一起种上了杜鹃,说等到春天,杜鹃开得定会比羽宫的兰花更美更艳……</p>

不远处的上官浅放下手里的东西,向他跑来。她兴致盎然,但还没开口说话,宫尚角便厉声质问:</p>

<i>宫尚角</i>你又在擅自揣测我的心意了?</p>

上官浅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突然愣住了。见他神色不悦,眼神里冰冷一片,连印在瞳孔里的花仿佛都失了颜色,所有人都惶恐起来,纷纷跪下,大气不敢出。唯有上官浅还站着,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无措,如瓷的指尖泥泞一片。宫尚角问:</p>

<i>宫尚角</i>你为何不跪?</p>

上官浅咬着牙,委屈得低下了头,忍了忍,还是屈膝跪了下去。她刚跪到一半,就被宫尚角伸手扶住了,宽大的手掌稳稳地托着她的胳膊,她跪不下去,也站不起来,愣是僵着身子,很是难受。</p>

好在宫尚角很快松开了手,她重新站直了身,到底没有跪下去。宫远徵在一旁幸灾乐祸,告诉她:</p>

<span>宫远徵</span>哥哥没有叫你跪,只是问你为何不跪?</p>

上官浅心底酸楚,眼睛里很快泛出些泪光:</p>

<span>上官浅</span>远徵弟弟善于读懂宫二先生的心,而宫二先生却擅长折磨人心,我跪也是错,不跪也是错。</p>

<span>宫远徵</span>我从小和哥哥一起长大,我都不敢对哥哥的心意妄加揣测。</p>

本以为她抱怨那句,宫尚角会生气,然而宫尚角喜怒不形于色,只是淡然地从怀里掏出手帕,递给上官浅。上官浅怔了怔,才用稍微干净的那只手接住了手帕。然后她听见宫尚角说:</p>

<i>宫尚角</i>把脸擦干净,年轻姑娘最重要的就是干净——家世干净,面容干净,手脚干净。</p>

上官浅脸上的委屈早已消失,带着少女般的俏丽,乖巧点头:</p>

<span>上官浅</span>角公子教训的是。</p>

宫尚角面色如水般平静,心想梨花在春天才会开,现下就把白色的花留下吧,阿予看到心情也会好些,说完后转身离开,背影远远抛来一句:</p>

<i>宫尚角</i>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拔了……只要白色的。</p>

这句话是说给上官浅听的,但不知为何,宫远徵的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。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,大家都纷纷松了一口气。上官浅把手帕捏在手里,抬起手背擦掉了眼角流下来的泪水,没用手帕去擦,然后转过头对下人们表示抱歉:</p>

<span>上官浅</span>抱歉了,大家。</p>

因为她擅作主张,害他们被牵连,上官浅露出愧疚的表情。但下人们纷纷窃窃私语,上官浅看着大家的神色,有些不明所以。</p>

<span>上官浅</span>大家……怎么了?</p>

一个下人不可思议地忙问:</p>

<span>不重要角色</span>角公子刚才说,他要白色的杜鹃?</p>

<span>上官浅</span>是啊,害得大家白忙活了一早上……</p>

<span>不重要角色</span>不是啊,上官姑娘,这很了不得啊……</p>

另一名下人也念叨起来,啧啧称奇</p>

<span>不重要角色</span>我在角宫待了这么久,只听见过大人说‘不要’‘不行’‘不可以’,这是第一回听他说‘要’啊…… 上官小姐才来几天,公子就连鸡鱼也吃了,也知道‘要’了,这要是正式成了亲可不得了……</p>

上官浅闻言故作娇羞地一笑:</p>

<span>上官浅</span>快别取笑我了,公子定是看到你们辛苦,才于心不忍。是我太冒失了,我去厨房给大家熬点糖水喝。</p>

她入了角宫,虽说是未来的女主人,但毫无架子,对待下人们都不错,短时间内就得到了不少人的拥戴。上官浅走到庭院尽头,一只手晃着宫尚角丢给她的手帕,一只手轻轻拂过刚种上的杜鹃花的花骨朵,脸上露出一抹愉悦而得意的笑容。在上官浅消失的庭院尽头,树影背后,盯梢的人影露出脸来,金繁的面容有些沉重。</p>

只是事情好似并非如上官浅所想那般</p>

后山这边</p>

云为衫已经找到了宫子羽,并作为宫子羽的绿玉侍陪他一同闯关,云为衫此时已经服下了蚀月之心</p>

宫子羽找来两根新的蜡烛,把屋内点得更为亮堂。</p>

<span>宫子羽</span>我想把这个屋子照得更亮一些,</p>

蜡烛灯芯很长,交叠点燃,那一面粗糙的灰色石壁倏忽映出如漫天霞光,让宫子羽的目光更为温柔。云为衫的心突然轻轻跟着烛火跳动了一下。</p>

<span>宫子羽</span>这样才能把你看得更清楚。</p>

宫子羽一边说,一边拿起一盏灯,走过来放在灶台边,然后倚靠在一旁,温柔地看着她,也不说话。他踽踽独行,一个人来闯关,原本以为要在他最害怕的雪天里熬着,却没有想到,在他面临困难,最茫然无措的时候,竟然还有一个人冒着风霜踏雪而来,陪伴在他身边。云为衫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,手上的动作也有些无措。宫子羽接过她手里的勺子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