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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忽然笑了，指尖在卷宗上敲了敲：“这就有意思了，他若真在金麟台待过，说不定见过阴虎符的另一半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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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忘机合上卷宗，将他散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耳垂，魏无羡像被什么烫到似的缩了缩脖子，却没躲开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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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夜深了。”蓝忘机的声音比烛火还柔，“睡吧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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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往榻里挪了挪，留出半边位置，蓝忘机解下抹额时，他忽然伸手按住：“别摘，就这样睡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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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忘机的动作顿了顿，终是依了他，和衣躺在外侧，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上，像幅浸在水里的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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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房院里，江澄正对着地图上的不夜天标记出神。蓝曦臣端来的莲子羹还冒着热气，他却没动，只盯着那处被朱砂圈住的祭坛，指节在案上轻轻叩着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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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宗主，”蓝曦臣将茶盏往他那边推了推，“温厉若想启动血祭阵，需得用百种灵草熬制‘引魂汤’，其中最难得的‘幽冥草’，只在乱葬岗边缘生长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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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澄抬眼时，正撞见他袖口沾着的墨渍，像是整理卷宗时不小心蹭到的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他会去乱葬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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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能性很大。”蓝曦臣的指尖划过地图上乱葬岗的位置，“我已让温宁留意，若有异动，会立刻传信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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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澄“哼”了一声，终是端起莲子羹抿了口，甜味漫开时，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总在晚膳后，给他端来这样一碗，放了桂花蜜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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厢房里，金凌正给蓝思追讲兰陵的花灯会，说有年灯会上，他把兔子灯误当成了仙子，追着跑了半条街。蓝思追听得认真，指尖缠着袖带打了个结，又悄悄解开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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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金公子，”他忽然抬头，烛光在他眼底跳了跳，“那兔子灯……好看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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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看。”金凌从乾坤袋里摸出个小小的竹编兔子，耳朵上还系着红绳，“我去年做的，没来得及送出去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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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思追接过来时，指尖碰了碰他的，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，两人都顿了顿，金凌先移开了目光，耳尖却比红绳还艳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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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上中天时，云深不知处的钟声漫过竹海。魏无羡翻了个身，正好撞进蓝忘机怀里，蓝忘机的手顺势搭在他腰上，像怕他再滚下去似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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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蓝湛，”魏无羡的声音带着睡意，“明天去趟禁书室吧，我想看看温氏在金麟台的往来信件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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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蓝忘机的下巴抵在他发顶，呼吸轻轻拂过他发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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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此刻的不夜天，残月下的祭坛泛着青灰色。温厉正用匕首将阴虎符残片往祭坛凹槽里嵌，指腹被残片割破，血珠滴在石台上，竟顺着刻痕凝成个诡异的符咒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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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魏无羡，蓝忘机……”他对着月光冷笑，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，“该清账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