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客栈时，天已经黑透了。魏无羡累得瘫在椅子上不想动，蓝忘机端来一盆热水，蹲下身替他脱鞋。“蓝湛，你不用这样……”魏无羡有些不好意思，想收回脚，却被按住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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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动。”蓝忘机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，他将魏无羡的脚放进热水里，指尖轻轻揉捏着脚踝，“今天跑了一天，累坏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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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热的水流漫过脚背，带着蓝忘机指尖的暖意，熨帖得魏无羡浑身都松快下来。他看着蓝忘机认真的侧脸，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，伸手抚上他的发顶：“蓝湛，有你真好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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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忘机抬眸看他，眼底像盛着星光：“我也是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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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里，魏无羡睡得格外沉。蓝忘机却没怎么睡，他靠在床头，借着月光细细看着魏无羡的睡颜。从年少初见时的顽劣跳脱，到后来的历经磨难，再到如今的安稳平和，这张脸承载了太多故事。他轻轻抚过魏无羡的眉眼，指尖带着珍视，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珍宝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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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过了多久，魏无羡忽然翻了个身，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，嘴里嘟囔着：“蓝湛……冷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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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忘机收紧手臂，将他搂得更紧些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。魏无羡蹭了蹭，又沉沉睡去，嘴角还带着笑意，像是做了什么好梦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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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早，众人准备返回云深不知处。临走前，蓝曦臣忽然对江澄道：“江宗主，不如一同去姑苏坐坐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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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澄挑眉：“去你那儿做什么？听你讲家规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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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并非。”蓝曦臣笑道，“只是近日收到些关于阴虎符残片的消息，想与江宗主商议一二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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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澄犹豫了一下，终究还是点了点头：“也好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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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看得直乐，凑到蓝忘机耳边：“你哥这借口，找得可真够蹩脚的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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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忘机无奈摇头，眼底却满是纵容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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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行人御剑离开石牛镇时，阳光正好。魏无羡回头望去，只见那座小镇渐渐缩成一个黑点，心里忽然有些感慨。这里发生的事，有恶有善，有悲有喜，就像这江湖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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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想什么？”蓝忘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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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转过头，对上他温柔的目光，笑了：“在想，以后的日子，有你，有他们，真好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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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忘机握紧他的手，指尖相扣：“嗯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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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声掠过耳畔，带着草木的清香。魏无羡看着身边的蓝忘机，看着不远处并肩而行的蓝曦臣与江澄，看着紧随其后的蓝思追——他正低头看着手里金凌塞给他的护身符，脸上带着羞涩的笑，忽然觉得，这江湖路，就算再长，有这些人陪着，也不会觉得孤单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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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远在义城的方向，一个黑衣人影站在破庙前，手里捏着一块已经发黑的糖，望着姑苏的方向，久久未动。或许，有些债，真的要花一辈子去还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