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墓石室之内，寒气森然，将墙壁上的火光都冻结得有几分僵硬。</p>

李莫愁被特制的玄铁锁链缚在石椅上，一头青丝散乱，绝美的脸庞上交织着愤怒与迷茫。</p>

她的眼神如一头被困的孤狼，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个女人——一个清冷如仙，一个……深不可测。</p>

小龙女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忍，但更多的是对柳清照的信任。</p>

柳清照无视了李莫愁几乎要喷出火的视线，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琉璃小瓶。</p>

瓶中，一小撮淡粉色的香料如沉睡的烟霞，静谧而诡异。</p>

“这是什么？”小龙女轻声问道，她能感觉到那小瓶中散发出的并非凡物。</p>

“忘忧香。”柳清照的声音平静无波，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物事，“江湖传言，它能让人忘却一切烦忧。但传言只说对了一半。”她拔开瓶塞，取出一根细长的线香，在那粉末中轻轻一蘸。</p>

“它真正的作用，是撬开你用遗忘构筑的堡垒，让你想起……最不愿回忆，却又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一切。”</p>

话音未落，她指尖微弹，一缕内力点燃了线香。</p>

没有刺鼻的味道，只有一缕淡雅到极致的甜香，如情人间的低语，如梦境的呓语，袅袅升腾，化作一缕淡粉色的烟气，执拗地、温柔地，钻入李莫愁的鼻息。</p>

李莫愁的身体猛地一僵，原本凶狠的眼神开始剧烈挣扎，仿佛有两股力量正在她的脑海中疯狂厮杀。</p>

她的呼吸变得急促，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。</p>

“不……不……”她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，试图扭头避开那烟气，但玄铁锁链将她牢牢固定，无处可逃。</p>

烟气缭绕，渐渐在她面前形成一道虚无的屏障。</p>

柳清照和小龙女屏息凝神，静静地注视着她。</p>

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，石室中只剩下火把燃烧的“噼啪”声和李莫愁越来越粗重的喘息。</p>

突然，李莫愁所有的挣扎都停了下来。</p>

她的眼神彻底涣散，瞳孔中映不出任何光彩，仿佛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精美人偶。</p>

她张开干裂的嘴唇，喃喃自语，声音空洞而遥远，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来。</p>

“那声音……总是在我梦里……叫我的名字……”</p>

柳清照心头一凛，知道时机已到。</p>

她向前一步，声音放得极轻，带着一种催眠般的诱导力：“它对你说了什么？”</p>

“它说……陆展元和何沅君的悲剧，不是结束……是开始……”李莫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，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解脱，和一丝狂热，“它说，我的命运不该如此……我可以改写一切……只要……”</p>

“只要什么？”柳清照步步紧逼，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精准的钥匙，试图打开她记忆最深处的门锁。</p>

“只要……扫清所有的障碍……不能让她活着……”李莫愁的头无力地垂下，声音低得如同蚊蚋。</p>

小龙女听得云里雾里，但柳清照却捕捉到了最关键的词眼。</p>

她目光如电，声音骤然变得锋利：“谁不能活？”</p>

这个问题仿佛触动了某个禁忌。</p>

李莫愁的身体再次轻微地颤抖起来，涣散的“那个……那个穿男装的……她叫……林昭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