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上中天，古墓后巷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发滑。</p>

柳清照扶着墙慢慢站直，右肩的毒火顺着血脉往上窜，烧得锁骨都发疼。</p>

她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铜哨——这是方才趁小龙女去取冰魄丹时，翻遍孙婆婆的药柜找铜片打的，哨身还沾着艾草香。</p>

"林公子？"阿蜜端着药碗从偏厅探出头，"龙姑娘说您伤没好，让我守夜......"</p>

"我守。"柳清照把哨子往腰带里一塞，扯了扯皱巴巴的儒生长衫，"李莫愁那毒妇能摸黑来，我就能摸黑等。"她顿了顿，又补了句，"再说了，我要是被她拍死在这儿，你们可得给我立块碑，上书'因话本没写完含恨而终'。"</p>

阿蜜被逗得笑出声，刚要递药，就听院外竹林传来极轻的"咔"一声——像是竹枝被踩断的动静。</p>

柳清照的笑瞬间凝固，右手本能地摸向袖中那包银针。</p>

这包针是她用缝衣针磨的，尖儿上还淬了点孙婆婆配的麻药，原是想着万一被地痞围堵能防身，倒没想到头回用要对付赤练仙子。</p>

"回屋，插门。"她压低声音推了阿蜜一把，自己则顺着廊柱溜到影里。</p>

月光透过檐角铜铃照下来，照见墙根处一道红影闪过，发间白骨簪泛着冷光——是李莫愁！</p>

"当啷"一声，铜哨被吹得破了音。</p>

柳清照刚退后半步，就见那红影如血蝶扑来，拂尘上的赤练蛇骨尖直取她咽喉。</p>

狭长廊道里根本施展不开轻功，她心下一跳，突然想起方才观察过的地形——左侧廊柱间距不足三尺，李莫愁的拂尘虽长，在这窄道里反而会被柱子卡主。</p>

"来得好！"她咬着牙不退反进，借着对方拂尘扫来的力道侧身贴墙，袖中银针"咻"地弹出。</p>

合谷穴！</p>

这是现代学针灸时老师反复强调的"麻筋穴"，刺准了能让手腕酸麻半柱香。</p>

李莫愁原以为这文弱书生会吓得瘫软，没承想对方竟敢迎上。</p>

她手腕一痛，拂尘"当"地砸在廊柱上，震得蛇骨尖崩裂。</p>

柳清照趁机跃上横梁，借着力道荡到另一侧，后背重重撞在窗棂上，疼得倒抽冷气。</p>

"我说，你这毒妇也太爱动手了吧？"她捂着发闷的胸口笑，"方才在村头偷吃枣糕的样儿，倒像哪家没家教的小娘子。"</p>

李莫愁捂着手腕，指缝间渗出一丝血珠。</p>

她瞳孔骤缩，这是自练赤练神掌以来头回吃闷亏。"好个嘴利的小子......"她刚要提气再上，就听头顶传来清泠泠的声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