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摸着胸前被重新系紧的束胸带，忽然想起方才小龙女碰她脸颊时，那双手虽凉，却轻得像怕碰碎什么——这冰美人，倒比她想象中软和。</p>

用过早膳后，柳清照的算盘开始敲响。</p>

她盯着案上那碗见底的银耳羹，故意蜷起身子咳嗽两声。</p>

小龙女正倚窗看《孙子兵法》，闻声抬眼："可是不适？"</p>

"咳......许是撞石柱时震着了肺。"柳清照捂着心口，眉头皱成小括号，"若有口蜂蜜润润喉，或许能好得快些。"</p>

小龙女放下书卷，起身时白衣扫过她的鞋尖："等我。"</p>

柳清照望着她的背影，嘴角悄悄翘起。</p>

她早打听过，古墓后山有野蜂筑巢，小龙女每隔半月会去采蜜——前两日她在书肆听商队闲聊时，可把终南山的物产摸了个透。</p>

不过半柱香，小龙女便回来了。</p>

她手里捧着个青瓷小罐，罐口还沾着点金黄的蜜渍。"后山的野蜂蜜。"她倒了温水，将蜜罐轻轻推到柳清照手边，"莫要贪多。"</p>

蜂蜜的甜香裹着温水漫进喉咙时，柳清照险些眯起眼睛。</p>

她舔了舔嘴角，故意道："这墓里除了冷风和石头，倒还有点甜味。"</p>

小龙女正低头整理案上的书卷，闻言手指微顿。</p>

柳清照看见她的嘴角极轻地扬了扬，像春冰初融时的涟漪："你说话怪怪的，但......听着不烦。"</p>

这声"不烦"比蜂蜜还甜。</p>

柳清照的耳朵发烫，突然想起现代同事说她"毒舌起来能气哭客户"，此刻倒成了拉近关系的利器。</p>

夜来得极快。</p>

柳清照躺在雕花床上，听着玉灵的脚步声在廊下渐渐远去。</p>

她摸黑翻出藏在鞋底的火折子，借着微光系紧束胸带——今日必须去找李婆婆，她前日答应帮自己打听书院有没有人发现"林昭"是女子。</p>

古墓的月亮格外亮。</p>

柳清照猫着腰穿过竹影，后颈突然泛起凉意。</p>

她猛地转身，正撞进一双深潭似的眼睛里。</p>

"杨......杨兄弟？"她的声音发颤。</p>

杨过穿着玄色劲装，腰间悬着玄铁重剑，月光在他眉骨投下阴影，"你怎会在这儿？"</p>

杨过的手指扣住她手腕，力道不大却不容挣脱："玉灵说你溜了。"他的目光扫过她发间歪掉的方巾，又落在她嘴角残留的蜜渍上，语气闷闷的，"下次别乱跑了，我会担心。"</p>

柳清照的心跳漏了一拍。</p>

她想起前月在市集帮杨过解了乞丐的围，当时这小子还板着脸说"不用你管"，此刻倒像块化不开的寒玉。</p>

她正想调侃两句，远处突然传来李婆婆的咳嗽声。</p>

"昭哥儿！"李婆婆提着灯笼从山脚转出来，看见杨过时愣了愣，又朝柳清照使眼色，"可算找着你了。</p>

那......那古墓外围的机关，好像不大对劲儿......"</p>

柳清照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</p>

她望着李婆婆欲言又止的模样，再回头看杨过，对方正盯着她嘴角的蜜渍发呆。</p>

山风卷着松涛吹过来，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这终南山，怕是要起风波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