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去藏书阁！"</p>

"他们要抢《九阴真经》？"杨过的声音压得极低，月光在他眉骨投下阴影，"我在院外听见他们提'真经'二字。"</p>

柳清照喘着气点头："欧阳克说要送'真经'去白驼山，黄岛主若丢了这东西......"她顿了顿，从袖中摸出方才在书房顺的铜哨，"你引开前院守卫，我去藏书阁把《总纲》藏到暗格里——我前日抄话本时见冯默风整理过，暗格在第三排书架下。"</p>

杨过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发间歪掉的玉冠，又迅速收回："小心机关。"他转身时，玄铁重剑在腰间撞出闷响，转眼便消失在树影里。</p>

柳清照猫着腰往藏书阁跑，经过演武场时正撞见冯默风带着四个弟子巡逻。</p>

她刚要躲，冯默风突然驻足，盯着地上几片被踩碎的桃花瓣——那是她方才跑过桃林时蹭上的。</p>

"是林公子。"冯默风低声对弟子道，"去前院看看，别惊了岛主。"他转身时，柳清照已经闪进藏书阁侧门。</p>

暗格的铜锁比她想象中好开。</p>

柳清照摸出发簪挑开锁簧，将《九阴真经总纲》塞进最里层，又原样锁好。</p>

等她退出来时，窗外传来欧阳克的骂声："分明看见人进来了！"</p>

她贴着柱子屏息，直到脚步声渐远，这才绕到后窗翻出去。</p>

月光下，杨过正倚在院墙上等她，玄铁剑斜斜插在脚边，剑尖挑着片欧阳克的绣金袖角。</p>

"他们去了海边。"他说，"冯默风带人追过去了。"</p>

柳清照扯了扯被划破的袖口，突然笑出声："黄岛主若知道今晚有人想偷他的宝贝......"</p>

"他已经知道了。"杨过指了指书房方向。</p>

黄药师正站在廊下，白发被夜风吹得散乱，却稳稳端着茶盏。</p>

见两人望过来，他举了举茶盏，唇畔勾起丝极淡的笑。</p>

"走。"柳清照拽了拽杨过的衣袖，"回房补觉，明日还要跟岛主去终南山呢。"</p>

两人并肩往宿舍走时，白驼山驻地的灯火在海边忽明忽暗。</p>

欧阳克踢开脚边的石子，掀开门帘时眼底泛着冷光："叔父，那林昭今夜在密道里耍了我。"</p>

欧阳锋正在调制药炉，红瞳在火光里发亮："哦？"</p>

"他懂密道，会使迷香，连冯默风都被他牵着走。"欧阳克扯松领口，"最奇的是......他竟能让杨昭烈那冰坨子替他跑腿。"</p>

欧阳锋的手顿了顿，药勺"当啷"掉进药炉。</p>

他盯着跳动的火苗，忽然低笑起来："有趣，当真有趣。"</p>

而此刻的应天书院宿舍里，柳清照正揉着发疼的后颈。</p>

杨过站在窗边，背对着她低声道："明日去终南山，我跟你同去。"</p>

"你不是要回古墓？"</p>

"古墓不急。"杨过转身时，月光落在他耳尖，"我怕你又踢翻石子。"</p>

柳清照抄起枕头砸过去，却在半空被他单手接住。</p>

两人的笑声混着夜风声飘出窗外，没入桃花岛的晨雾里——谁也没注意到，黄药师的书房窗纸后，那道白发身影立了很久，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，才将手中那卷刚摊开的《漱玉词》轻轻合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