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饭堂里飘着米粥的香味，水汽在晨光中慢慢升腾。</p>

柳清照刚坐下，门帘“哗啦”一声被掀开，杨过走了进来。</p>

他穿着月白直裰，头发整齐地束着，看起来像个书院学生，但一看到桌上的竹筷，眉头皱了一下，江湖气又露了出来。</p>

“昭烈，坐这儿。”她朝他招手，眼角瞥到邻桌几个同学已经在偷看，议论声像风一样传了过来。</p>

自从杨过以“林昭表哥”的身份住进小院，关于他的八卦就没停过：什么“长得好看，总抱着雕在屋顶坐着”，听得她耳朵都烦了。</p>

杨过在她对面坐下，目光却一直盯着那双竹筷，像是在打量一件奇怪的武器。</p>

柳清照正想说话，就见他伸手抓起鸡腿咬了一口。</p>

油星子溅在白衣上，邻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，空气好像都凝住了。</p>

“哎——”她赶紧掏出手帕要擦，却发现他另一只手摸向了腰间。</p>

短刀出鞘的声音让她差点打翻粥碗，“你干嘛？”</p>

“削肉。”他举着刀，“这鸡腿骨头多，用刀快。”</p>

饭堂一下安静得能听见米香，连窗外的鸟叫都清晰起来。</p>

柳清照有点慌，看见山长正从斜对角盯着这边，额头青筋跳得厉害。</p>

她一把按住杨过的手腕，压低声音：“你疯了吗？书院吃饭用刀，不怕被人当贼抓？”</p>

杨过偏了下手，短刀“当啷”一声磕在盘子上。</p>

他低头看她攥着他手腕的手，皮肤比他白一些，指节泛红，像是桃花的颜色。</p>

“那怎么用这根细竹？”他问。</p>

“这叫筷子。”她松开手，拿起一双示范，“两根一起夹菜。”她夹了一块萝卜糕放进他碗里，“试试。”</p>

他握筷子的样子像握剑，手指绷得很紧。</p>

第一下没夹住，萝卜糕滚到桌上；第二下太用力，筷子戳进了酱菜碟，溅了他一脸酱汁。</p>

“噗——”赵景云嘴里的粥喷了一桌，手忙脚乱擦衣服，“林兄，你表哥是不是跟雕学吃饭的？”</p>

杨过抹了把脸，看着筷子。</p>

柳清照刚想再教，他就眯起了眼——这是他察觉危险时的表情。</p>

下一秒，他手腕一翻，筷子飞出去钉在房梁上，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。</p>

“暗器？”他转头看她，“你说这是吃饭用的？”</p>

话音未落，筷子在他手里断成两截。</p>

柳清照才发现他指节发青，刚才太用力捏裂了筷子。</p>

更糟的是他另一只手撑着桌子，木桌边已经裂开了缝。</p>

“杨昭烈！”山长把茶盏重重一放，“你要拆饭堂？”</p>

柳清照冒汗了，赶紧拽住杨过的袖子赔笑：“山长，我表哥前天劈柴伤了手，拿不稳东西！”她偷偷踩了他一脚，他低头看她鞋尖，耳尖红了。</p>

饭后，她拉着杨过往藏书阁走，赵景云抱着书嘟囔：“林兄，你表哥真是江湖来的吧？刚才那手捏断筷子的功夫，我家护院都不一定有。”</p>

“嘘——”她回头瞪他一眼，余光瞥见杨过正盯着武库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