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板滑溜溜的，她踩着洗衣盆借力，晾衣绳上的布衫扑过来糊了她一脸，刚好挡住后面视线。</p>

“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？”她边跑边喊，“别人偷东西你也追？万一是苦肉计呢？”</p>

“偷东西就是不对！”郭靖的声音从左边传过来，明显被骗了，“我娘说，做人要……要……”</p>

“要见义勇为是吧？”柳清照拐进一条窄巷，手蹭到了墙上的青苔，气味有点潮，“那你想想，我抱着狗，哪只手偷鸡？”</p>

身后没了动静。</p>

她靠着墙等了一会儿，确认没人追来，这才站起来。</p>

小狗叼着她的裤脚往前拽，湿鼻子拱她手心——原来这条巷子通到醉仙楼后门。</p>

小翠蹲在后门剥葱，看见她吓了一跳：“你怀里的狗哪儿来的？还有烤鸡……不会是偷的吧？”</p>

“半只给狗，半只给我。”柳清照扯了块破布坐下，用手擦了擦鸡，油腻腻的感觉粘在手上，“我救人……哦不，救狗的时候被人追，总得找个借口甩开他们吧？”她掰了块鸡腿给狗，狗嘴上沾满油光，“再说，这鸡没人买，晚上也剩了。”</p>

小翠皱眉：“你怎么说话一套一套的？”</p>

“那是你听得少。”柳清照咬了一口鸡腿，烫得直哈气，“我叫林昭，过几天要去考应天书院。”她敲了敲身边的《论语》，“等我考上，你想听新鲜故事，我写了念给你。”</p>

小狗舔她手上的油，爪子在破布上踩出个印子。</p>

她正摸着狗耳朵，忽然听见前院“咚”了一声。</p>

她探头看窗外，郭靖扶着门框喘气，衣服都湿透了，头发还在滴水。</p>

他呼吸很重，像是拉风箱一样。</p>

他抬头往上看，正好和她对上眼。</p>

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，但这次多了股不服输的劲。</p>

他抹了把脸，嘴里发出一声“嗯”，像是给自己打气。</p>

柳清照咬鸡腿的动作停了一下。</p>

她想起原著里郭靖追黄蓉的样子，那时候他总是被耍。</p>

可这次，他的眼神不一样，认准了理就不放手。</p>

她摸了摸《论语》，有点期待——等他知道她不是贼，而是要当他“小师傅”的时候，会是什么表情？</p>
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柳清照把剩下的鸡塞给小狗，拍了拍身上的灰。</p>

窗外的夕阳照在她脸上，暖洋洋的。</p>

她听见楼梯“吱呀”一声，接着是郭靖喘着气喊：“林昭！”</p>

声音有点发颤，像是生气又像是委屈。</p>

她笑了笑，把《论语》藏到身后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