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如今，七剑已合，黑心虎形神俱灭，苍生初安。</p>

我睁开眼，目光扫过众人——蓝兔静立身侧，莎丽握剑守于榻角，逗逗收起药具，大奔靠在岩壁，跳跳拔起青光剑，达达将山樱轻轻放在我膝上。</p>

“母亲……”我低声说，“我听见了。”</p>

他们都不说话，只是静静看着我。</p>

我转向他们，声音仍弱，却一字一句，清晰如钟：“我们……继续走。”</p>

跳跳将剑横于胸前，剑锋朝天。大奔咧嘴一笑：“等你这话呢。”达达上前一步，掌心贴上我手背。逗逗哼了一声，转身去煎新药，却把火调得极小，生怕药苦了我咽不下。</p>

蓝兔蹲下，替我拢了拢衣领：“你想去哪儿？”</p>

我没答。</p>

虹猫站起身，长虹剑归鞘，转身朝外走去。阳光落在他肩头，映出一道笔直的影。他在竹棚口停下，伸出手，掌心朝上，等着我。</p>

我望着他背影，忽然觉得眼底发烫。</p>

从今往后，不是我护他一人，是我们共护苍生。</p>

我抬手，想撑起身，却觉四肢虚软。达达立刻扶我臂膀，莎丽托住我另一侧。我一步步挪到虹猫身后，抬起手，轻轻放入他掌心。</p>

他的手很烫，掌心有茧，却稳得像磐石。</p>

他握紧我，没回头，只低声说：“走，回家。”</p>

我点头，脚下一动，却觉心口猛地一沉，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体内缓缓退去。玉佩微凉，贴着肌肤，不再跳动。我低头看去，那道曾裂开的剑痕，如今已完好如初，纹路深处，似有金光流转。</p>

风穿过山谷，吹起我的衣袖。我抬头望天，云开雾散，日光倾泻而下，照得满谷生辉。</p>

虹猫牵着我走出竹棚，众人随后而行。大奔扛起柴刀，跳跳收剑入鞘，逗逗背着药箱，达达捧着那束山樱。蓝兔走在最后，回望那张曾躺过生死边缘的软榻，轻轻吹熄了最后一盏油灯。</p>

阳光落在她指尖，灯焰熄灭，一缕青烟袅袅升起，旋即被风吹散。</p>

我最后看了一眼那竹棚，忽然觉得心口一松。</p>

母亲，我活下来了。</p>

我也，终于能堂堂正正地，做我自己了。</p>

虹猫牵我走到谷口，松手解下外袍，披在我肩上。我抬头看他，他正望向远方山巅，那里有剑峰山的轮廓，在晨光中巍然矗立。</p>

“冷吗？”他问。</p>

我摇头。</p>

他笑了笑，重新牵起我的手：“那走吧。”</p>

我跟着他迈步，脚下一滑，身子微倾。他立刻回身扶住我，另一只手按上剑柄，稳住身形。</p>

就在这瞬间，我听见玉佩轻轻一震。</p>

像心跳，又像剑鸣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