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跳没应，只是将剑横于胸前，单膝跪地，额头抵上剑背。动作生涩，却庄重如誓。</p>

火光映照四壁，铭文隐隐发亮。熔炉残骸中，青光剑静静横卧，剑身裂痕未愈，却不再悲鸣。剑尖一点微光，轻轻颤动，像是回应。</p>

我靠在蓝兔肩上，意识渐沉。肩头剧痛如锯，毒气已侵至心脉边缘。我咬住下唇，不让自己哼出声。</p>

玉佩在我掌心微微发烫，仿佛在提醒什么。我艰难抬头，望向跳跳。</p>

他正缓缓起身，剑归鞘中。转身时，目光扫过我，顿了一瞬。</p>

“你还撑得住？”他问。</p>

我点头，想笑，却牵动伤口，只挤出一声闷哼。</p>

他皱眉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，递来：“止血散，师父留的。”</p>

我愣住。这是他第一次提起师父。</p>

蓝兔接过，倒出一撮青灰色粉末，敷在我肩头。痛楚稍减，我松了口气。</p>

跳跳站在原地，没走。他望着熔炉残骸，声音低沉：“我记起来了……那天，他让我毁剑。我说不。他就……”他喉头滚动，没再说下去。</p>

逗逗抬头：“所以你宁可被炼，也不肯动手？”</p>

他点头，眼神晦暗：“剑在，我就还能回来。剑毁了，我就真成了他的刀。”</p>

虹猫握紧剑柄，声音沉：“你没毁它，你救了它。”</p>

跳跳没应，只是抬起手，轻轻抚过剑鞘。动作温柔，像抚过故人之面。</p>

洞中火势渐弱，余烬明灭。青光剑静静躺着，剑身裂痕中，一点微光缓缓流动，如血脉复苏。</p>

我靠在蓝兔肩上，眼皮沉重。玉佩的暖意一点点被寒意侵蚀，我知道，这一夜，我撑不过去了。</p>

可我不后悔。</p>

跳跳忽然转身，朝我走来。他蹲下，将剑横放在我面前。</p>

“等你醒来。”他说，“我带你去看青光峰的日出。”</p>

我望着他，想说话，却张不开嘴。最后一点力气耗尽，手一松，玉佩滑落，砸在青砖上，发出一声轻响。</p>

他的手伸来，将玉佩拾起，轻轻放回我掌心。</p>

我闭上眼，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声，混着洞中余火的噼啪。</p>

剑未毁，人已归。</p>

信，未断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