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喘着气，没答。从袖中抽出金簪，划破手腕。一滴血喷向他面门。</p>

他本能后仰，血珠落在他额上，竟滋滋作响，冒出青烟。他惊退两步，瞪着我：“你……用精血？”</p>

“这血救过莎丽。”我抹去唇角血痕，“也救过村民。它不干净，可它还热着。”</p>

他怔住，眼中的疯狂晃了晃。</p>

我趁机逼近，将经书往他怀里塞：“你师父留下这本书，不是让你烧的。是让你接着走，哪怕一步，也别停下。”</p>

他僵着不动，手却微微发抖。</p>

火势逼近药柜，一本《毒蛊录》已烧着一角。我转身欲扑，忽觉背后风动。逗逗抬手一挥，袖中飞出三枚铁片，钉入房梁，扯下整幅湿麻布，盖住火头。火势一滞。</p>

我回头看他，他低头盯着经书，手指抚过封皮，像碰一件易碎的骨灰坛。</p>

“你走。”他哑声说，“我来压火。”</p>

我点头，转身往外冲。刚到门口，脚下绊了一下，低头见是半块焦木，上面挂着个铜铃——那是药童唤师的铃，烧得发黑。</p>

我弯腰拾起，塞进怀里。</p>

冲出药堂，冷风扑面，我跪倒在阶前，大口喘气。蓝兔奔来，一把扶住我，指尖搭上我腕脉，脸色骤变：“你脉息断了三处，血气……怎么这么弱？”</p>

我摇头，想说话，却咳出一口血。血滴在经书封皮上，晕开一小片暗红。</p>

“头发……”她忽然抖了一下，手指抚上我发梢。</p>

我抬手一摸，指尖触到一片雪白。</p>

青丝尽白，如覆寒霜。</p>

虹猫抱着莎丽走来，见状怒视药堂：“逗逗——！”</p>

“别……”我伸手拦他，声音微弱，“经书……还在。”</p>

他顿住，低头看我。我勉强一笑，想说“没事”，可眼皮重得抬不起。怀中经书滑落，一张纸笺飘出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“逗逗”二字，每个名字下都标注着毒性反应、时辰、血色变化。</p>

蓝兔拾起纸笺，指尖发颤。</p>

我闭上眼，听见远处传来鸟鸣，一声，两声。风拂过耳际，带着草木初生的气息。</p>

睫毛轻颤，一滴泪砸在唇边，咸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