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:血染玉阶,风雪为证(2 / 2)

她目光一凝,忽然扯开我袖口。</p>

那一瞬,我本能想缩手,却已迟了。</p>

左腕旧疤赫然暴露——细长如蛇,横贯脉门。更往下,小臂上密布针眼,深浅不一,有的结痂未落,有的已成白点。那是我一次次以血疗伤、试药、导引留下的痕迹。每一次施术,都需以精血为引,银针刺穴,逼出毒火,再以灵气续命。</p>

蓝兔的手顿住。</p>

她指尖轻触那道旧疤,忽地抬头看我:“这些……是你为他人疗伤所留?”</p>

我抽回手,迅速卷袖遮掩:“无妨,毒未入心。”</p>

她不语,掌心忽凝一缕寒气,覆上我肩头伤口。寒意渗入血肉,毒血凝成黑霜,自箭孔缓缓析出。她声音极轻,却字字如锤:“你以血换命,谁来换你?”</p>

我一怔。</p>

虹猫也僵住,目光在我与蓝兔之间来回。他忽然低头,盯着我袖口那道未完全遮住的疤痕,嗓音沙哑:“这伤……何时有的?”</p>

“旧伤。”我轻道,“不记得了。”</p>

他盯着我,眼神却变了。不再是担忧,而是某种压抑的痛。</p>

蓝兔缓缓收手,寒气散去。她望着我,良久,忽道:“你母临终前,可曾说过‘七剑未聚,劫难不息’?”</p>

我心头一震。</p>

玉佩在心口发烫,识海翻涌,仿佛母亲的声音再度响起。我点头:“她说过。”</p>

“她也对我说过。”蓝兔站起身,望向宫内幽深冰廊,“那夜她来玉蟾宫,带着染血的羊皮卷,求我守住冰魄剑,等七剑重聚。她走时,咳出一口血,滴在寒潭上,结了冰花。”</p>

我抬眼。</p>

“她说,‘若有一日,箫声穿雪而来,不为求药,不为避祸,只为心音’——那便是她的女儿来了。”蓝兔回身,目光落在我脸上,“你吹的不是《清心引》,是你的心。”</p>

风雪渐歇,玉阶血痕未融。</p>

我倚着石柱,肩头包扎,发梢霜色未褪。虹猫守在我身侧,长虹剑未归鞘,手仍紧握剑柄。蓝兔收剑入袖,目光却久久停在我那截露出的腕骨上。</p>

她终于低声道:“你母之女,果然……不似凡人。”</p>

宫门未关,却已不再是阻隔。</p>

血染的玉阶尽头,信任的裂隙,悄然渗入一丝光。</p>

我抬手,轻轻按住玉佩。它仍在震,不是因为伤,而是因为——北方深处,一道剑鸣忽起,与我识海共振。</p>

那不是冰魄。</p>

是紫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