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世枢“多谢李大人,刘大人赏面送悼……家门不幸,赵氏本就体弱……”
灵堂之中,棺木静置,肃穆的氛围仿佛将空气都压得沉重了几分。小窦昭身着丧袍,神情哀戚,手中捏着几朵绢玉兰,轻轻扎在赵谷秋的棺椁之上。她的动作很慢,像是在倾注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。低声的喃喃自语从她唇间溢出,字句模糊,却带着刺骨的悲凉,似是在与逝者告别,又似是在向自己诉说这一场无法挽回的离殇。
窦昭“娘亲,你的花不会再落了……”
小窦昭眼眶微红,手指轻轻抚过棺木的冰冷表面,仿佛想要透过那层厚重的木料触及什么再也无法回应的过往。王映雪缓步走入灵堂,一身素白孝服衬得她的神情愈发复杂,歉疚如阴云般在眉间悄然弥漫。她手中攥着一叠纸钱,却不等靠近,便被小赵璋猛地截住。他动作干脆利落,几乎是带着几分怒意地一把夺过那些纸钱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。
窦晤“此处是至亲所站,你姓赵还是姓窦?怎配站在这?”
王映雪不理,走过去抱住窦昭,轻声道。
王映雪“寿姑莫伤心,谷秋姐姐病逝,以后我代她照顾你,会将你当亲女儿一般疼。”
窦晤“不要碰寿姑!”
小窦昭心头一震,猛然抬头看向眼前的王映雪,脑海中如电光石火般掠过了梦中的片段。【回溯】 小窦昭紧抱母亲赵谷秋的牌位,泪如雨下,泣不成声。那悲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。 王映雪缓步走近,俯身蹲下,手中帕子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。她的神情透着难以言喻的慈爱,声音温润而坚定:“寿姑莫哭。谷秋姐姐虽已病逝,但往后,我会替她照顾你,视你如亲生女儿一般。” 【回溯结束】 惊惧翻涌上心头,小窦昭下意识地用力推了王映雪一把。王映雪猝不及防,身体顿时失去平衡,脚下一滑,眼看就要摔倒。千钧一发之际,一只稳健的手从后方伸来,及时扶住了她。 王映雪转头望去,只见身穿官服的王行宜站在身后,目光沉稳;他身旁的周嬷嬷低垂着头,恭敬地作揖行礼。
王映雪“父亲。”
窦府正厅内,气氛压抑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。王行宜铁青着脸端坐于主位之上,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风暴来临前的肃杀之气。窦世枢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杯热茶,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挥手示意放到一旁。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未曾移开,仿佛要将人洞穿。王映雪站在不远处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晶莹剔透的泪珠似乎随时都会滑落。她咬紧唇,强忍着不让情绪彻底崩溃。而一旁的周嬷嬷则轻轻搀扶着她,手掌传递出的温暖是此刻唯一能让王映雪感到些许安慰的存在。然而,这份微弱的温情,在这冰冷的大厅里显得尤为单薄无力。
王映雪“昔年父亲遭贬,女儿不得不抛头露面做生意,折损了姻缘与年华。这些年唯有窦郎待我好,我又怀了孩子,死活都是他的人了。”
。周嬷嬷:“姑娘千万别轻贱了自己。”
王行宜重重放下茶杯,无奈劝道。
。王行宜:“如今闹出人命,窦世英醉酒消沉、只知逃避,编排指摘全落在你头上。与其日后被人轻贱,不如跟为父回去。王家的女儿宁可一世不婚、也绝不做妾!”
窦世枢“行宜兄误会,那赵氏我们都说是病故,令爱自然是续弦正妻,照行三书六礼,婚宴摆席亦会给足体面。她腹中的骨肉是家中嫡子,窦家必会珍之重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