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i>顾砚书</i>可是前日布置的《论衡》注疏有了心得？</p>

<i>顾砚书</i>青砚，请张生去偏厅稍坐，我稍后便来。</p>

他三言两语，既解了张生的围，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回学业，不动声色地化解了柳依依制造的尴尬。</p>

他又转向柳依依</p>

<i>顾砚书</i>依依，多谢你送来的参汤，心意我领了。</p>

<i>顾砚书</i>只是你也知我脾胃虚弱，虚不受补，这参汤……还是劳烦你带回去给柳伯父吧。</p>

柳依依脸色微微一白，咬了下唇，终究没再说什么，福了福身，带着一丝委屈告退了。</p>

苏静姝冷眼旁观着这一切。</p>

柳依依的敌意和试探，张生的倾慕与窘迫，在她心中都激不起半分涟漪。</p>

倒是顾砚书处理这小小风波时的从容温雅、四两拨千斤的手段，让她觉得此人……心思通透，世事洞明。与他病弱的外表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。</p>

苏静姝打开药箱，取出笔墨纸砚，开始写方子。</p>

她的字迹清瘦有力，如同她的人，一笔一划，工整严谨，列出所需的药材：川贝母、雪梨膏、百合、款冬花……多是润肺化痰、固本培元之物。</p>

她斟酌着用量，又添了几味疏通心脉、活血化瘀的珍品。</p>

顾砚书的目光落在她的笔尖，看着她专注的侧脸，眼中欣赏之意更浓。</p>

<i>顾砚书</i>先生的字，清峻峭拔，风骨卓然，令人见之忘俗。</p>

他由衷赞叹。</p>

苏静姝笔尖未停，淡淡道</p>

<span>苏静姝</span>山长谬赞。习字只为开方清晰，不敢当‘风骨’二字。</p>

她写完方子，吹干墨迹，递给顾砚书</p>

<span>苏静姝</span>按此方煎服，一日三次。忌食生冷辛辣，忌情绪大起大落，忌劳累熬夜。</p>

<span>苏静姝</span>三日后我再来复诊。</p>

她顿了顿，补充道</p>

<span>苏静姝</span>若咳血，无论多少，立刻派人告知我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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