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程鑫的血液瞬间冻结。</p>
</p>
马嘉祺站在书房门口,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一直延伸到丁程鑫脚边。他穿着睡袍,领口微敞,露出锁骨处一道细长的疤痕——那是丁程鑫从未见过的。</p>
</p>
"我..."丁程鑫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,手中的日记本像块烧红的炭,灼烧着他的指尖。</p>
</p>
马嘉祺缓步走近,脚步无声得像只猎豹。酒气混合着他惯用的冷冽香水味,形成一种危险的气息。丁程鑫本能地后退,直到后背抵上书架,无处可逃。</p>
</p>
"好奇害死猫,程程。"马嘉祺的声音轻柔得可怕,他伸手取过那本日记,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丁程鑫的手腕,引起一阵战栗,"你看到了什么?"</p>
</p>
丁程鑫知道说谎没用:"看到...你父亲把你母亲关起来。"</p>
</p>
马嘉祺的眼神暗了暗,突然将日记本重重摔在书桌上。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,丁程鑫吓得一颤。</p>
</p>
"我父亲是个完美的控制狂。"马嘉祺冷笑,手指抚过书桌边缘,"他把我母亲当成宠物,给她最好的食物、最贵的衣服,却不准她踏出家门一步。"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"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?他以为这是爱。"</p>
</p>
丁程鑫鼓起勇气:"就像你对我的方式?"</p>
</p>
马嘉祺猛地转身,双手撑在丁程鑫两侧的书架上,将他困在方寸之间:"不一样!"他的呼吸灼热,带着威士忌的气息,"我不会伤害你,不会像他对待我母亲那样——"</p>
</p>
"但你锁着我,监视我,控制我吃的每一片药!"丁程鑫打断他,声音因恐惧而颤抖,"这有什么不同?"</p>
</p>
"因为我救了你!"马嘉祺突然提高音量,眼中闪过一丝疯狂,"如果不是我,你现在可能像你父亲一样躺在太平间!"</p>
</p>
这句话像一记闷棍击中丁程鑫的胸口。他瞪大眼睛:"你...你知道我父亲的事?"</p>
</p>
马嘉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,稍稍后退:"我调查过你,当然知道。车祸,对吧?你高三那年。"</p>
</p>
丁程鑫的父亲死于一场离奇车祸,警方认定是意外,但他一直怀疑另有隐情。听到马嘉祺提起这件事,一种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。</p>
</p>
"那场车祸...和你有关吗?"丁程鑫的声音细如蚊蚋。</p>
</p>
马嘉祺的表情变得古怪:"你把我当什么了?杀人犯?"他捏住丁程鑫的下巴,"我认识你是在大学,程程。别胡思乱想。"</p>
</p>
丁程鑫想相信他,但日记里的内容和马嘉祺此刻的反应让他无法不怀疑。如果马嘉祺的父亲是个控制狂兼杀人犯,儿子真的会清白吗?</p>
</p>
"为什么是我?"丁程鑫再次问出这个问题,"为什么偏偏选中我?"</p>
</p>
马嘉祺松开他,转身走向窗边。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,也照出他微微摇晃的身形——酒精显然还在影响他。</p>
</p>
"我在大学招生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。"他背对丁程鑫说,"丁程鑫,十八岁,毕业于南城一中...和我母亲同乡。"他顿了顿,"我查了你的资料,看到照片那一刻..."</p>
</p>
他转过身,眼神异常清明:"你笑起来的样子和她很像。"</p>
</p>
这个答案比丁程鑫想象的还要扭曲。他不是被爱,而是被当成了一个替代品,一个死去母亲的影子。</p>
</p>
"所以这就是你跟踪我、控制我的原因?"丁程鑫感到一阵反胃,"因为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你母亲?"</p>
</p>
"不!"马嘉祺突然激动起来,"你和她是不同的。她是弱者,任由我父亲摆布,直到——"他猛地刹住,像是差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。</p>
</p>
"直到什么?"丁程鑫追问,"她怎么死的?"</p>
</p>
马嘉祺的表情瞬间结冰:"回房间去,程程。现在。"</p>
</p>
"告诉我真相!"丁程鑫不知哪来的勇气,"你父亲为什么在监狱?你母亲到底——"</p>
</p>
他没能说完。马嘉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。丁程鑫痛呼一声,被粗暴地拖出书房,穿过走廊,扔进卧室。</p>
</p>
"你越界了。"马嘉祺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,"我允许你很多自由,但有些界限不能碰。"</p>
</p>
丁程鑫揉着疼痛的手腕,突然注意到马嘉祺眼中除了愤怒,还有别的——恐惧?他在害怕什么?那段往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?</p>
</p>
"睡吧。"马嘉祺扔给他一片药,"明天我们谈谈。"</p>
</p>
丁程鑫接过药片,假装放入口中,实则藏在掌心。马嘉祺盯着他看了几秒,似乎满意了,转身走向浴室。</p>
</p>
等水声响起,丁程鑫迅速将药片塞进枕头下,和之前那片放在一起。他需要收集证据,搞清楚马嘉祺到底给他吃了什么。</p>
</p>
浴室门开了,马嘉祺走出来,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。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下,没入毛巾边缘。在另一种情境下,这画面足以让丁程鑫脸红心跳,但现在他只感到恐惧。</p>
</p>
马嘉祺走到床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:"你怕我吗,程程?"</p>
</p>
丁程鑫诚实地点点头。</p>
</p>
马嘉祺的表情微妙地变了,像是被刺痛又像是享受这种恐惧。他俯身,双手撑在丁程鑫两侧:"很好,恐惧能让你安全。"他的唇几乎贴上丁程鑫的耳朵,"但我要的不只是你的恐惧..."</p>
</p>
这个未尽的话语消失在吻中。马嘉祺的吻带着惩罚意味,粗暴地撬开他的牙关,不容拒绝地侵占每一寸领地。丁程鑫僵硬地承受着,直到马嘉祺满意地放开他。</p>
</p>
"晚安,我的小鹿。"马嘉祺关上台灯,在他身边躺下,手臂如常地环住他的腰。</p>
</p>
黑暗中,丁程鑫睁着眼睛,听着身后逐渐平稳的呼吸声。马嘉祺睡着了,酒精和情绪波动消耗了他的体力。这是丁程鑫第一次看到这个控制狂如此脆弱的一面。</p>
</p>
他轻轻拿开腰间的手臂,翻身面对马嘉祺。月光下,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难得地放松,长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,像个无害的大男孩。丁程鑫不由自主地伸手,轻轻碰了碰马嘉祺锁骨上的疤痕。</p>
</p>
马嘉祺在睡梦中皱眉,含糊地咕哝了一句什么。丁程鑫屏住呼吸,等他重新平静下来,才悄悄起身。</p>
</p>
他需要查看两样东西:马嘉祺的手机和那本日记。</p>
</p>
手机放在马嘉祺那侧的床头柜上。丁程鑫小心翼翼地伸手,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机身,一只大手突然扣住他的手腕。</p>
</p>
"找什么?"马嘉祺的声音清醒得不像话。</p>
</p>
丁程鑫的心跳几乎停止:"水...我想喝水。"</p>
</p>
马嘉祺盯着他看了几秒,突然松开手:"厨房有。"</p>
</p>
丁程鑫如蒙大赦,赶紧下床离开卧室。他确实去了厨房,倒了一杯水,同时悄悄拉开冰箱最下层——蓝色保温盒还在那里。他快速打开夹层,确认药片安全无恙。</p>
</p>
回到卧室,马嘉祺似乎又睡着了。丁程鑫轻手轻脚地上床,尽量不惊动他。今晚的探索失败了,但他有了新的线索——马嘉祺的母亲、父亲、那场可疑的车祸...以及他自己被选中的原因。</p>
</p>
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可怕的图景:马嘉祺可能不只是个控制狂,他的家族历史远比想象的黑暗。而丁程鑫被卷入这场扭曲的关系,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。</p>
</p>
第二天早晨,丁程鑫被阳光晒醒。床的另一侧已经空了,只有凹陷的枕头证明马嘉祺曾在这里睡过。他坐起身,发现左脚踝上的电子脚环旁多了一张便签:</p>
</p>
"去公司处理急事,晚上回来。别做傻事。——M"</p>
</p>
便签背面画着一颗小小的心,荒谬得令人毛骨悚然。马嘉祺昨晚的暴怒仿佛从未发生,又回到了那个温柔体贴的恋人角色。</p>
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