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i>马嘉祺</i>喝了，去睡觉</p>
温热的杯子握在手里，驱散了一点指尖的冰凉。丁程鑫看着马嘉祺转身回主卧的背影，那扇门轻轻关上，隔绝了两个世界。他靠在门框上，慢慢滑坐到地上，把脸埋在膝盖里，肩膀无声地颤抖起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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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望像冰冷的潮水，几乎要将他吞噬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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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丁程鑫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办公室。他整夜未眠，一遍遍刷新着医院的缴费APP，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数字。赵天宇没有再发短信，但无形的压力像绞索一样越收越紧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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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强打精神处理工作，效率却低得可怜。给马嘉祺送文件时，不小心撞到了桌角，文件散落一地。</p>
<span>丁程鑫</span>对不起！</p>
丁程鑫慌忙蹲下去捡，手指都在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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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嘉祺放下手中的钢笔，看着他笨拙慌乱的样子，眉头微蹙</p>
<i>马嘉祺</i>林秘书</p>
林妍立刻出现在门口</p>
<i>林妍</i>马总？</p>
<i>马嘉祺</i>给丁助理安排三天带薪假</p>
<i>马嘉祺</i>现在开始</p>
丁程鑫猛地抬头</p>
<span>丁程鑫</span>马总！我不需要休假！我…</p>
<i>马嘉祺</i>你的状态无法胜任工作</p>
马嘉祺打断他，目光锐利</p>
<i>马嘉祺</i>休息好了再回来</p>
<span>丁程鑫</span>可是……</p>
<i>马嘉祺</i>没有可是</p>
马嘉祺不再看他，重新拿起文件</p>
林妍眼中闪过一丝快意，公事公办地对丁程鑫</p>
<span>林妍</span>丁助理，请跟我来办理手续</p>
丁程鑫浑浑噩噩地跟着林妍走出办公室，心如死灰。完了，连工作都要丢了…妈妈的医药费怎么办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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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公寓，丁程鑫像游魂一样。他不敢再刷新医院的APP，不敢接王阿姨可能打来的电话，更不敢去想赵天宇。手机屏幕再次亮起，这次是银行的短信通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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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【中心医院】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10:15完成扣款，金额：￥178,500.00，账户余额…」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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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程鑫猛地坐直身体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。他颤抖着手指点开医院APP——那笔庞大的、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欠费，清零了！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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谁？谁付的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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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赵天宇，但立刻否定了。赵天宇要的是交易，不可能无声无息地付钱。难道是…张远？不可能，张远没那么多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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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名字，带着某种难以置信的微光，浮现在脑海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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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时，手机响了，是医院王阿姨打来的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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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鑫！太好了！医院说收到一大笔预付款，够你妈妈用好一阵子了！还安排了最好的专家会诊！你找到贵人帮忙了？太好了太好了！”王阿姨的声音充满欣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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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程鑫握着手机，喉咙发紧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他走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，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。一个模糊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——马嘉祺的车，正驶入公寓地下车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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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怎么会提前回来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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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：是他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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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。丁程鑫深吸一口气，做出了决定。他不能再逃避，不能再猜测。他需要答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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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门口传来电子锁开启的“滴”声时，丁程鑫已经等在那里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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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嘉祺推门进来，看到站在玄关的丁程鑫，脚步顿了一下，似乎有些意外他在家。</p>
<span>丁程鑫</span>马总</p>
丁程鑫开口，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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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嘉祺脱下西装外套，挂好，动作从容</p>
<i>马嘉祺</i>不是让你休息？</p>
丁程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而是向前一步，直视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</p>
<span>丁程鑫</span>马总，医院的钱…是您付的吗</p>
马嘉祺解开袖扣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，语气平淡无波</p>
<i>马嘉祺</i>什么钱</p>
<span>丁程鑫</span>我妈妈的医药费</p>
丁程鑫坚持道，声音有些发颤</p>
<span>丁程鑫</span>今天早上付清的巨额费用</p>
马嘉祺终于抬眼看他，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</p>
<i>马嘉祺</i>你认为是我？</p>
<span>丁程鑫</span>除了您，我想不到别人</p>
丁程鑫紧紧盯着他，试图在那张冷峻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</p>
马嘉祺沉默了几秒。就在丁程鑫以为他不会回答时，他开口</p>
<i>马嘉祺</i>我付你薪水，是让你替我工作。员工家人的健康问题影响工作效率，作为雇主，提供必要的保障是合理的投资</p>
他用的是“投资”，是“雇主保障”，冰冷而商业化的词汇。可丁程鑫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，酸涩和暖意交织着涌上来。</p>
<span>丁程鑫</span>那…那我会还的！从工资里扣！我一定会还！</p>
<i>马嘉祺</i>随你</p>
马嘉祺似乎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，转身走向书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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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程鑫看着他的背影，那句哽在喉咙里一天一夜的话，终于冲口而出</p>
<span>丁程鑫</span>马总！赵天宇找过我</p>
马嘉祺的脚步，停住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