邪灵殿的黑曜石地砖倒映着世王孤绝的影子，他没有直接去地牢，而是转身走向了连通净水湖的传送阵。</p>
淡蓝色的水光在阵眼流转，映出他眼底从未有过的犹豫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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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水王子的身影出现在传送阵另一端时，周身还带着净水湖的清冽。</p>
他看到世王的瞬间，蓝色的瞳孔骤然紧缩：“埃斐尔。”他很少叫这个名字，像在触碰一件蒙尘的旧物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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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要见你。”世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，</p>
却在提到“她”时，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蜷，“芊妤醒了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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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王子的呼吸顿了顿。</p>
他能感觉到灵魂深处那缕与世王相连的羁绊在发烫，那是芊妤醒来的信号，是她记忆彻底归位的震颤。</p>
“你扣着她。”他陈述着事实，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——那怒意不仅是为芊妤，更是为自己被禁锢的命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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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给她选择。”世王抬眼，目光与水王子相撞，像两束同源却殊途的光，“也给你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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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王子忽然笑了，那笑容里带着了然：“你终于承认，我就是你了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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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王的脸色沉了沉，却没有否认。他转身走向宫殿深处，留下一句：“跟我来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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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王子跟上他的脚步，看着邪灵殿里随处可见的黑色纹饰，忽然想起千年前那个在溪边洗去手上泥土的少年。</p>
那时的埃斐尔会对着游鱼说话，会把最甜的野果分给路过的小仙子，眼底的光比净水湖的珍珠还要亮。</p>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那束光被进化之力的暗影吞噬了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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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走到芊妤的寝殿外时，正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锁链碰撞声。</p>
世王停下脚步，对水王子道：“进去吧。”他没有跟进去，只是站在廊下，背影挺得笔直，像在等待一场迟来的审判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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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王子推开门，看到芊妤正坐在床边，阳光透过水晶窗落在她身上，给暗粉色的裙摆镀上一层金边。</p>
她看到他的瞬间，眼眶微微一热，却没有像记忆里那样扑过来，只是轻声道：“清漓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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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。”水王子走到她面前，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锁链上，蓝色的仙力在掌心凝聚，却被芊妤按住了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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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碰。”她摇摇头，“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。”</p>
她抬起眼，认真地看着水王子，“我想问你，你对我的在意，到底是你的心意，还是……他藏在你灵魂里的渴望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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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王子沉默了。</p>
他想起第一次在人类世界见到王默时的悸动，想起她为了保护伙伴奋不顾身的样子，想起她捧着热可可时眼里的暖意。</p>
那些情绪真实得像净水湖的水流，可当他对上芊妤的目光时，又清晰地感觉到灵魂深处那缕属于埃斐尔的震颤——那是世王自己都不敢承认的、对温柔的渴求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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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重要吗？”水王子反问，声音很轻，“无论是谁的心意，保护你、在意你，都是真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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芊妤的心猛地一颤。</p>
她想起王默时期，水王子一次次为她挡在危险面前，想起他把千年仙丹给她时的决绝，想起他说“人类的女孩，你很特别”时的认真。</p>
那些记忆里的温暖，和千年前埃斐尔分给她野果时的温度，渐渐重叠在一起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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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知道了。”她低下头，指尖划过锁链上的柔光，“谢谢你，清漓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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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王子看着她的侧脸，忽然道：“他其实很怕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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芊妤抬眼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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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怕你记起来，却还是选择离开。”</p>
水王子的目光飘向窗外，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廊下的身影，</p>
“他把我剥离出去，或许就是怕有一天，连这份‘像他的温柔’都留不住你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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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这句话，水王子转身离开了。</p>
他没有解开锁链，也没有再说什么，只是在走出寝殿时，对世王点了点头。</p>
世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忽然明白他传递的意思——水王子从未想过取代他，只是在替那个不敢承认的自己，守护着芊妤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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