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医院观察了两天，经过详细的检查和充分的冰敷消炎，龙马脚踝的剧烈肿胀终于消褪了不少。虽然依旧包裹着厚厚的绷带，需要借助拐杖行走，但医生终于点头批准了他出院回家静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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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切记，近期右脚绝对不能承重受力。按时用药，定期回来复查。恢复期间可以进行一些上肢和核心的力量训练，但涉及脚部的运动绝对禁止……”医生一丝不苟地叮嘱着，龙马看似认真地听着，但那双不时瞥向窗外球场方向的金色猫眼，却暴露了他早已飞走的思绪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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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在一旁听得比龙马还要认真，几乎要把医生的每句话都刻在脑子里，还不时地点头应着：“是，我们记住了，一定会注意的，谢谢医生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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办理好出院手续，月细心地帮龙马拎着那个装满了队友们“爱心慰问品”的袋子，跟在他身边。龙马拄着拐杖，动作还有些生疏和不习惯，每一步都走得有些缓慢和别扭。他微微蹙着眉，显然对这种依赖于外物、无法自由行动的状态感到十分不耐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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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透过医院走廊的玻璃窗，明亮得有些刺眼。消毒水的气味逐渐被室外清新的空气所取代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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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沉默地走在通往医院大门的长廊上，拐杖敲击地面的“哒、哒”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月稍微落后半步，目光始终关切地落在他的脚和拐杖上，随时准备在他不稳时伸手扶一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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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出医院大门，温暖明亮的阳光瞬间包裹了全身，带来一股焕然新生的感觉。龙马停下脚步，微微眯起眼睛，适应了一下室外强烈的光线，深吸了一口气，仿佛要将医院里那股沉闷的气息彻底吐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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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站在他身侧，看着他被阳光勾勒出的侧脸，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，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放松了一些。她能感觉到他出院后心情似乎轻快了一点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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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总算出来了。”龙马低声咕哝了一句，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解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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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！”月笑着点头，“回家好好休息，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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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着，很自然地上前一步，想帮他拿过拐杖，方便他上车或是调整一下姿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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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她靠近，伸出手的瞬间——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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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马却忽然侧过头，目光直直地看向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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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动作让月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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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落在他墨绿色的发丝上，跳跃着金色的光点。他那双总是盛满傲气和锐利的金色眼眸，此刻在明亮的阳光下，显得格外清澈，里面翻涌着一种复杂而认真的情绪，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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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。”他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异常的清晰和郑重，打断了月想要帮忙的动作和话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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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微微一怔，停下了动作，有些疑惑地望向他：“嗯？怎么了，龙马君？是哪里不舒服吗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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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马没有立刻回答。他只是看着她，目光专注，仿佛在斟酌着措辞。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凝滞，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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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默了几秒，然后，像是终于组织好了语言，再次开口。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，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：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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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我拿到关东大赛的冠军，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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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到这里，微微顿了一下，然后，做了一个极其罕见的动作——他抬起手，有些不自然地、飞快地压了压自己并未戴帽子的额前碎发，仿佛这是一个代替拉帽檐的习惯性动作，试图掩饰些什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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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，他微微别开视线，目光飘向旁边的行道树，声音也随之压低了些许，带着一种强装镇定却依旧泄露了丝丝紧张的别扭，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：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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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有话对你说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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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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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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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依旧明媚，微风依旧轻拂，街道上的车流声仿佛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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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猛地睁大了眼睛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重重撞了一下，随即开始疯狂地、失控地跳动起来，撞击着她的胸腔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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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晒而出现了幻听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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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……他说什么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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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拿到关东大赛的冠军……有话……对她说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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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样的话，需要特意用冠军作为前提？</p>
什么样的话，会让一向骄傲直接的他，露出这种近乎……羞涩和紧张的别扭神态？</p>
什么样的话，需要他提前这样郑重地……预告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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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数的猜测和可能性如同沸腾的气泡，瞬间涌上她的大脑，让她一时之间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，只能怔怔地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和紧抿着的、似乎有些紧张的嘴唇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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脸颊的温度在瞬间攀升，如同被点燃了一般，迅速蔓延至全身。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膜里鼓噪，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和声音，只剩下眼前这个别开视线、略显紧张的少年，和他那句石破天惊的“预告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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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只觉得喉咙干涩，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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龙马说完那句话后，似乎更加不自在起来。他飞快地瞥了她一眼，捕捉到她那张彻底呆住、满脸通红的模样，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视线，将脸扭得更开，几乎是硬邦邦地补充了一句，试图掩盖那份不自然：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