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感觉自己的味觉系统已经彻底报废,灵魂仿佛飘出了体外,在空中无助地盘旋。她摇摇晃晃,几乎站立不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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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她感觉自己即将彻底崩溃的那一刻,一瓶熟悉的、冰凉的葡萄味芬达,再次被递到了她的眼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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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模糊的视线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——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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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前龙马不知何时走了过来,就站在她面前。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太多表情,但那双琥珀色的猫眼里,却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狼狈不堪、眼泪汪汪的模样,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、难以捕捉的……类似于“同情”或者“无奈”的情绪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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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喝这个。”他的声音依旧平淡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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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几乎是机械地、用还在剧烈颤抖的手接过了那瓶芬达,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回神。她艰难地拧开瓶盖,小口小口地啜饮着,试图用那甜腻的味道冲刷掉口腔里地狱般的余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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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越前龙马,并没有立刻离开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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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就站在那里,看着她一点点缓过气,看着她颤抖慢慢平息,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一丝血色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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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围的其他队员,包括乾贞治,都安静地看着这一幕,表情各异。桃城张大了嘴巴,菊丸眨巴着眼睛,不二的笑容更深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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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,月感觉那股强烈的恶心感和眩晕感退下去了一些。她放下芬达瓶子,长长地、虚弱地舒了一口气,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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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抬头,就对上了越前龙马近在咫尺的目光。他还在看着她,眼神复杂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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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谢谢。”月的声音沙哑,带着浓浓的鼻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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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前龙马没有回应她的道谢,只是又看了她两秒,然后忽然伸出手,抓住了她的手腕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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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浑身一僵,心脏瞬间停跳!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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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手掌温热而干燥,带着常年握拍留下的薄茧,触感清晰无比地烙印在她的皮肤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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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用力,只是虚握着,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,将她拉向场边的长椅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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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坐下。”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强硬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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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的大脑已经完全宕机,只能被动地被他拉着,踉跄地走到长椅边,乖乖坐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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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越前龙马松开了手,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她旁边的空位上,向后靠在椅背上,拉低帽檐,遮住了大半张脸,仿佛只是累了需要休息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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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就这样并排坐在长椅上,中间隔着一点距离,谁也没有说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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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的心脏还在狂跳,手腕被他握过的地方仿佛还在发烫。鼻尖除了那可怕乾汁的残留味道和芬达的甜香,似乎还萦绕着一丝他身上清爽的肥皂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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劫后余生的虚脱感,混合着被他出手相助(甚至可以说是“出手相救”)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,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轻飘飘、软绵绵的状态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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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,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周围是其他队员逐渐恢复训练的声音,乾贞治还在疯狂记录数据,但这一切仿佛都隔了一层薄膜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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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,共享着这片诡异的、沉默的、却又莫名和谐的空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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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种奇特的、“共患难”后的革命情谊(?),在无声的空气里悄然滋生,蔓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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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偷偷侧过头,看着身边帽檐遮脸、似乎已经睡着了的少年,嘴角忍不住,极其轻微地,向上弯了一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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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过程痛苦得想死,但结果……好像……还不赖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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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前龙马搭在膝盖上的手指,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