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逛到日头偏西，两人手里拎满了东西。给耿母买的软底布鞋，藏蓝色的，鞋面上绣着朵小小的兰花，是乔歆欣蹲在鞋摊前挑了半天的，还有用纸包着的荞米糕，油纸渗着油印，沉甸甸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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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回走时，路过河边的老槐树，树下的石桌上，几个老太太正凑在一起纳鞋底，线穿过布面的声音“嗤啦”响，看见耿继辉都笑着抬了头“小壮回来啦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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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奶奶，李奶奶。”他一一应着，把手里的糕点分了些过去，纸包递过去时，还能感觉到糕点的温热“尝尝，老马家新做的，软和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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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太太们笑着接过去，捏起一块放在嘴里，目光在乔歆欣身上打了个转，眼神里的打趣藏不住“这是你对象吧？真好真好，这姑娘看着就讨喜，啥时候喝喜酒啊？我们老婆子还等着吃喜糖呢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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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歆欣的脸“腾”地红了，像被夕阳染透的云，拉着耿继辉的袖子想走，指尖攥得发白。他却按住她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，稳稳的。他望着老太太们，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，像在许下什么郑重的承诺“快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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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去的路上，谁都没说话，可牵着的手却攥得更紧了。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在石板路上交叠在一起，头挨着头，肩并着肩，像幅分不开的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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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到家门口时，乔歆欣忽然停下脚步，从帆布包侧袋里摸出个东西，红绳在指尖晃了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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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枚平安扣，通透似水的玉被磨得光滑温润，边缘的弧度圆润得很，显然是被人摩挲了千百遍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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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给你”她的声音轻轻的，像怕被风吹走“一直没机会交给你，上次去山上的庙里求的，老和尚说能保平安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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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继辉接过来时，平安扣在掌心凉凉的，红绳蹭过他的皮肤，带着点痒。他低头看着那枚小小的玉扣，阳光透过玉质照进来，泛着点朦胧的光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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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手把红绳绕到脖子上，平安扣塞进衣领里，贴着心口的位置，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点凉意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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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头看她，眼里的光比夕阳还暖，像揉碎了的金子“我会一直戴着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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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时，耿母看着他们拎回来的东西，拿起软底布鞋在脚上比了比，笑得眼角的纹都挤在了一起“这鞋好看又舒服，欣欣真会挑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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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拿起荞米糕，吃了一口，“这荞米糕我爱吃，泡在粥里啊更好吃。”乔歆欣立刻接话，眼睛亮晶晶的“阿姨，那我明天给您熬南瓜粥，稠稠的，泡着吃正好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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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饭时耿继辉坐在对面，看着乔歆欣给母亲夹菜的样子，看着母亲眼角的笑纹里盛着暖意，还时不时往乔歆欣碗里塞块鱼肉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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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渐浓时，三人搬了竹椅坐在阳台上乘凉。耿母摇着蒲扇，扇风带着月季的香气，讲起耿继辉小时候偷喝米酒，醉得抱着树桩喊“爸”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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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歆欣托着下巴听得认真，时不时被逗笑，笑声像风铃在夜里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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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继辉靠在竹椅上，看着头顶的星星，一颗一颗亮得分明，这样的夜晚，能把一辈子的温柔都装下，母亲的唠叨，爱人的笑眼，还有胸口那枚贴着心的平安扣，都是他往后岁月里，最踏实的念想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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