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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电话里提了句“这次要先回趟老家，看看我妈”，她几乎是脱口而出“我陪你一起去吧。”话出口才觉得羞，脸颊烫了半天，却听见电话那头他低低的笑“好啊，我在火车站等你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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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绿皮火车的鸣笛声刺破午后的慵懒，车厢里瞬间被行李拖拽的摩擦声、孩童的哭闹声和此起彼伏的招呼声填满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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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歆欣捏着两张硬座票，被耿继辉拉着穿过拥挤的过道，目光在座位号上扫了又扫，他俩座位没挨在一起，她在双人座里面的位置，他则在斜对面的三人位靠着过道，中间隔着条过道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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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先帮你把包放好。”耿继辉把她的帆布包塞进上方的行李架，军绿色常服的袖口随着动作掀起一角，露出线条清晰利落的腕骨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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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弯腰时，领口蹭过乔歆欣的发梢，带着点阳光晒过的皂角味，她心里刚泛起一丝甜，就被他一句“我就在对面，有事喊我”推回了座位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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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刚开动，窗外的树影还没来得及拉长，对面座位的大妈就活络起来。大妈穿件枣红色毛衣，手里攥着袋炒花生，剥壳的动作利落得很，花生衣簌簌落在面前的小桌上。“姑娘，一个人出门啊？”她抬眼打量乔歆欣，眼神里带着点自来熟的热络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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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，跟朋友一起的。”乔歆欣往耿继辉的方向瞥了眼，他正襟危坐，脊背挺得笔直，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田埂上，侧脸的轮廓在斑驳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分明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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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——朋友啊。”大妈拖长了调子，剥花生的手停了停“看你这模样，眉眼周正，年纪不大吧？有对象没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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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歆欣心里咯噔一下，刚想摆手，大妈已经热情的自顾自接了下去“我跟你说，我家小子跟你正合适！在县里中学当老师，五险一金全齐，人老实，就是嘴笨点，不会说好听的……”她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，隔着小桌推过来，骄傲道“你看，这就是他，上个月刚评上优秀教师呢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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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，笑得有些腼腆，确实像个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。乔歆欣把照片推回去，脸上堆着客气的笑“阿姨，谢谢您，不过我有男朋友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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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嗨，害羞啥！”大妈把照片往她面前又送了送，花生壳在指间转了个圈“现在的小姑娘都这样，明明没对象，偏说有。我家小子真不错，你看这条件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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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歆欣被缠得有些无奈，正想再说点什么，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军绿色的身影正穿过过道。耿继辉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，皮鞋踩在摇晃的车厢地板上，步子稳得像钉在地上，肩上的星徽在光线下闪了闪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