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她心里门儿清，他哪是什么仓库管理员，上次靶场里那个眼神锐利、动作干脆利落的样子，哪里都透着精锐。还有他中弹的凶险，一看就是执行危险任务所致，偏要拿这“后勤”的名头掩人耳目，只是部队有部队的规矩，他不多说，她也就不多问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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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继辉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，把勺子往她手里塞“你也喝，炖了这么久，别都让我一个人喝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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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歆欣也不推，舀了小半慢慢喝着。汤里的竹荪吸足了汤汁，咬下去时鲜得舌尖都软了，她边喝边瞟他，他正低头捧着保温桶，喝得认真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浅影，作训服领口沾了点草屑，倒比平时在营区里见着时多了几分烟火气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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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们平时除了潜伏，还练什么？”她没忍住，又小声问。知道不该多问，可看他刚才在操场纠正新兵动作时利落的样子，心里总揣着点好奇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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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继辉舀汤的动作顿了顿，抬头看她时，眼里带了点笑意“练的多了，格斗、射击、野外生存……”他没细说，只把一块炖得软烂的鸡脯肉夹到她碗里“你上次给我的护腕，我训练时总戴着，手腕确实不怎么磨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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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提护腕，乔歆欣眼亮了些“真的？我还怕针脚歪，戴着不舒服呢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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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舒服，比队里发的还合手。”耿继辉说得认真，又喝了口汤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，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玩意儿递给她，是枚用弹壳磨的小哨子，边缘被磨得光滑，还刻了两道浅浅的纹路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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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？”乔歆欣接过来，蛋壳哨在掌心凉凉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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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次打靶剩下的弹壳，抽空磨的。”他挠了挠头“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把着玩儿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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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歆欣捏着那枚哨子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，心里忽然软得厉害，觉得他这忽如其来的小巧思实在可爱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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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啊。”她把哨子揣进兜里，又舀了勺汤递到他嘴边“你得答应我，训练时仔细点，别受伤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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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继辉张嘴喝了，重重点头“嗯，听你的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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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温桶里的汤渐渐见了底，林子里的日头也斜了些，树影拉得老长。耿继辉把空桶收好，又替她拍了拍裤子上的草屑“我送你到门口吧，再晚回去该不安全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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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歆欣点头应着，起身时却被他拉住手。他掌心还是烫的，捏了捏她的指尖，低声道“下次来之前，给我发个短信，我去门岗等你，不用再提什么仓库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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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。”乔歆欣笑起来，眼角弯出小梨涡“那我下次给你带桂花糕，我妈新教我的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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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成。”耿继辉也笑，眼里亮得像落了碎光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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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手牵着手往林外走，风把树叶吹得沙沙响，远处训练的口号声隐约飘过来，却衬得这林子深处的安静，格外让人记挂。乔歆欣摸了摸兜里的小哨子，那冰凉的触感里，是他认真打磨的爱意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