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继辉坐在最后一排靠边的位置。剧院内灯光渐暗，舞台大幕缓缓拉开，一束蓝光投射在中央，乔歆欣身着蓝白相间的舞裙，如同洛水女神般静立其中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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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乐响起，她开始舞动，每一个转身、每一个伸展都如行云流水，将曹植笔下"翩若惊鸿，婉若游龙"的洛神演绎得淋漓尽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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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池里的弦乐声像流水漫过青石板，裙摆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，像揉碎了的朝霞。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，鬓边别着几片银色的“鳞片”，远看真像洛水深处游来的神女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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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继辉看得极为专注，连眨眼都觉得是浪费。他看见她足尖在地板上碾出细碎的圆，每一步都轻得像踩在云絮上，却又稳得像钉在地上的桩，他知道那双舞鞋的鞋底磨得有多薄，就像他知道自己的作战靴后跟上补过多少次胶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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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她旋转时，罗裙散开成一朵盛放的花，发间的银饰叮当作响，混着琴弦的颤音，像有真的水流在舞台上漫开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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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精彩的是那段，她的身体突然向后弯折，腰肢柔软得像风中的柳，水袖却猛地向前甩出，仿佛要抓住什么，又骤然收回，眼底盛着的哀婉与怅惘，让台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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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，她以一个极轻盈的姿态定格，水袖垂落，珠钗轻颤，全场的掌声像潮水般涌起来。耿继辉坐在最后排，用力地拍着手，掌心被震得发麻，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填得满满的，暖得发烫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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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歆欣的独舞结束后，耿继辉寻着指示，顺利进入了后台那块演员们的小天地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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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台的走廊狭窄而热闹，化妆品的味道、发胶的味道，还有演员们身上残留的香水味混在一起，被穿堂风卷着飘远。耿继辉靠着墙边站着，看着穿着戏服的演员们说说笑笑地走过，目光却像有导航似的，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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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歆欣正背对着他坐在镜子前，发间的珠钗已经卸下了大半，露出光洁的额头，旁边的女生正兴奋的和她说着话“欣欣，你今天跳得太棒了！观众们的反应都好激烈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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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谢，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...”乔歆欣的声音有些疲惫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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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少什么啊？很完美了好吗！"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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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少了一个人的目光...”乔歆欣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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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耿继辉听到了，他的心猛地一紧，整理了一下衣服，迈开修长的双腿走进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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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正背对着门卸妆，却从镜子里看到他的乔歆欣身子一下僵住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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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先生，这里是演员化妆间，观众不能..."旁边刚才和乔歆欣说话的女生话说到一半停住了，因为乔歆欣突然站了起来，转身时碰倒了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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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小，小耿？"乔歆欣的声音颤抖着，眼睛里瞬间盈满泪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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耿继辉向前几步，将手中的花束递到她面前"我的洛神，你今晚很耀眼。"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