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周心想：她只是在顾念自己，不愿伤害他的同门。</p>

芷昔看着唐周的目光清泠泠的，既不惧怕也不担忧。她在等，等唐周会做何决定。</p>

唐周扔下了手中的剑，转头望向苍鸿：“掌门，我办不到。”</p>

说着他走向芷昔，要给她解开束缚。芷昔苍白的唇瓣牵起愉悦的弧度。</p>

凌霄派弟子举起剑逼近，苍鸿脸色铁青，没有理唐周的阻拦。他念诀召唤了门下弟子的所有佩剑。</p>

上百柄剑当空而立，寒光湛湛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芷昔。</p>

百剑齐发，唐周迅速挡在芷昔身前，所以的剑全刺在他背后。他的嘴角奔涌出鲜血，张口想让芷昔别担心他，但飞快流失的气力让他发不出声音。</p>

他对面的芷昔表情似喜似悲，她没说话，却是径直抽取了她的妖元注入唐周体内为他续命。以之换来的，则是她的消散。</p>

唐周震惊的睁大眼，心口撕裂般痛楚。</p>

“不要，芷昔！不要！”</p>

昏睡中的唐周蓦然睁开眼，额上满是吓出来的冷汗。</p>

芷昔惊喜出声：“唐周，你终于醒了！”</p>

再不醒，沙子都要淹没他的脖子了！</p>

唐周疑惑的环视着自己周身，他正被流沙埋在其中，只差一点就到达他的脑袋。</p>

看着芷昔，唐周的眼神中还有未消退下去的惊慌。</p>

柳维扬看两人在那儿对视，提醒了一句：“好了，既然醒了就快出来。你还真想被埋里面不成？”</p>

唐周回神，芷昔后退了一步，给他腾出位置，好让他出来。</p>

看唐周身上没有受伤，只是神色有些不对，芷昔关心道：“你还好吗？”</p>

芷昔伸手去探他的手腕，唐周没有躲，让她碰到了自己的左手。</p>

芷昔探脉，唐周看着认真的人道：“我没事，是刚刚陷在梦中，一时失神。”</p>

柳维扬问他：“你梦到了什么，那么久都出不来？可知在晚上半刻钟，就可以在此给你立块碑了。”</p>

柳维扬，不，是玄襄，此刻对故人应渊的经历很好奇。</p>

遥想当初，对方是怎样一个严肃古板的性子，转世后这般青涩实在让他不习惯。还有，唐周对人动情，等回了天界，忆起所有，应渊要如何收场，他很期待。</p>

唐周想起梦中的情形，深深庆幸那不是现实。无论什么时候，他最怕看见芷昔为他放弃了所有。</p>

唐周：“幻梦中的感知太过真实，我一时分辨不清。”</p>

他不想将梦到的事说出来，以免芷昔更加担忧。</p>

柳维扬见都无事了，便道：“走吧，该去拿下一样神器了。”</p>

他转身领头，芷昔想去扶唐周，唐周朝她微微摇头，她才放弃。</p>

三人走到柳维扬上次见到九尾蛇的地方，停下了脚步。这儿的湖水还是很平静，平静到根本看不出底下是否藏有巨兽。</p>

柳维扬不确定九尾蛇还在不在下面，于是他再次走到水边看着水潭中心。</p>

不一会儿，水面咕咚咕咚冒起了水泡。九尾蛇顶着湿润的身子冲出了水潭，立在半空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