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大爷嘴上骂着万善,打开柜子把烟和茶叶特意放被子下面压着,又摸出一个小盒扔给万善。
“我不欠你人情,这是给你闺女的,图个喜庆。”
红绳下系着黄玉葫芦,柔和如脂,色若板栗瓤。
万善乐得能瞧见嗓子眼,“瞅着像和田黄玉,荣大爷,这玩意值钱,能换十条烟,不心疼啊?”
“滚滚滚,以后别来我这儿,我就一个打更老头,总想从我身上抠东西。”
万善捏着下巴认真说道:“您呐,就跟冰山一样神秘,暴露的实力只有十分之一,水下还有十分之九呢。还有啥好玩意儿?都拿出来我帮你鉴赏鉴赏,放你手里你再当垃圾扔了。”
“你给我出去,明抢是不是?土匪啊你,强盗,胡子,你还四处处长呢,混蛋……”
荣大爷骂得唾沫横飞,拦不住万善又搜出一个盒子,里面装着一条手串。
“手串我拿回家给猫玩。”万善说着就把手串带手上,闻了闻,“沉香的。”
“你就是个胡子,我要跟上级反映你的行为,简直无法无天。”
“别反映了,收拾收拾跟我回家过年去。”
“我不去,我要看大门。”
“有人值班,不用你假积极。”
“你滚,我哪儿也不去。”
荣大爷坐床边生闷气,万善劝了半天也不行,答应明天给他送酒菜,荣大爷让他滚蛋。
万善一走,荣大爷赶紧翻出一件破烂羊皮袄,从皮袄里面掏出个盒子,用手轻轻抚摸。
‘嗖’
手里的盒子不见了,万善嬉皮笑脸站在身后,“老奸巨猾的,还敢私藏宝贝,防谁呢?我瞅瞅什么好玩意儿。”
盒子里装着蝴蝶金步摇,轻轻一动,碎宝石的翅膀活灵活现,眼睛镶着四颗红宝石。
“嘿,我闺女最爱美了,正愁弄不到好首饰呢,荣大爷这是给我闺女留着的吧。”
“你给我放回去,那是给我孙女留的。”
“我闺女也叫你爷爷。”
“少特么胡说八道,我跟你姥爷一辈儿的,她要喊我太爷爷。”
“嗯,太爷爷再送一个金步摇,就这么着吧。”
荣大爷拿着炉钩子比划,“搁我年轻时候脾气,一枪崩了你。”
万善边走边跟老头斗嘴,“嗯嗯嗯,崩的好,崩出一个金步摇。”
“你还要不要点脸啦。”
“要脸能有金步摇吗?”
纪蓝路过门口,看见头儿又跟荣大爷吵嘴,停下想多听两句,恰巧万善从屋里走出来。
赶忙转身准备撤,又觉得这么走了反而证明刚才偷听了,转身过来又怕头儿知道她偷听。
纠结的她原地转来转去。
“你身上长跳蚤了?”万善把三个盒子揣兜里,“勤洗澡勤换衣服,女同志不能懒。”
“嗯?不是,哎,不是,我天天洗呢,头儿,你啥意思啊?”
纪蓝气得跳脚,对着万善喊了几声,狠狠跺脚嘟囔:“怪不得印见微说你,嘴跟淬了毒似的,说话阴阳怪气的。”
“膈应人,这样人还能娶着媳妇,没天理!哎呀——烦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