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善理解他却不能原谅他,没本事抓住歹徒,还对他的分析指手画脚。
不远处的小胡子男人穿着不合身的裤子,一脸紧张观察这边,万善突然手指着他,“谢厂长,那个姓韩的小胡子是你们单位的枪械员吧?”
谢厂长看清来人,也听出万善语气不善,“是,万组长,他——怎么了?”
“身为枪械员,厂门口阎大爷都拿枪跟敌人交火,还打伤一个歹徒,他跟一个女同志躲在财务室,我进去的时候他正脱女人裤子呢。”
“敌人来势汹汹,拿着枪械室钥匙,没有第一时间拿枪战斗,哪怕守着枪械室防止敌人获取弹药也好。可他倒好,逼着女同志脱衣服欲行不轨,真令人不齿。逃兵,流氓,要不是怕惊动敌人,我当场就毙了他。”
“什么!”
谢厂长脸上失去血色,盯着小胡子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对方,大家抓了歹徒本应该是庆祝,他手下的职工竟然在歹徒进来的时候,忙着对女同志耍流氓。
他的脸被人扔地上反复踩踏,手指哆哆嗦嗦指着他,“把他给我绑起来,调查清楚一定严肃处理,该判刑判刑。”
小胡子感觉下腹一紧,上午尿裤子的感觉又要来了,惊慌失措他已经六神无主,向着韩科长求救,“大哥救我,我不是流氓。”
韩科长知道堂弟是什么德行,下意识反驳:“厂长,还是调查清楚再说,说不定万组长看错了呢。”
谢厂长眯起眼睛,心里骂韩科长是个蠢货,万组长抓了三个苏特务,人家眼神不好枪法能那么准?老韩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!
那话里的意思讽刺万善没事找事,平白得罪有本事的公安。
长没长脑子?猪脑子!
没等谢厂长打圆场,万善嗤笑一声,“韩科长慌什么?我还知道他是你堂弟,以前是养猪的,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枪械员的?风吹不着雨淋不着,还不用参与巡逻和缉盗。”
“谢厂长,我对麻袋厂的保卫工作表示担忧,任人唯亲也就罢了,还让这种混吃等死的人把持关键位置,一旦他倒买倒卖枪支弹药,哎呀,贻害无穷啊。对了,这种人还是个流氓,啧啧啧。”
“大领导说过:大胆使用关键时刻豁得出来、冲得上去的干部。保卫科同志更是要如此,关键时刻豁出命冲上去,才能保护身后的集体财产和人民群众,否则……”
万善的话意犹未尽,不止是谢厂长,冯副局长也领教万善的口才,这几段话下去,韩科长挨处分都是好的,直接撸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各回各局,佟学明一路上欲言又止。
“有话就说,有屁就放,憋久了肠梗阻。”
“头儿,韩科长堂弟真在财务室强迫女同志啊。”
“我进去的时候他抓着人家女同志裤子,难道他是帮人家穿裤子?你会帮女同志穿裤子吗?”
佟学明脑袋晃成拨浪鼓,“那不成流氓了吗?您做的对,这样的流氓就不能放过。”
“那你一路纠结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以为你对韩科长……对他包庇堂弟的行为,决不饶恕。”
万善推开车门,“跟着我要多想,但不能胡思乱想。”
开车的葛林松回头来了一句,“佟哥,你有点冒失,咱们头儿做什么都有目的。”
佟学明哎呀一声,“我今儿真是脑子被门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