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善牙疼,你还真姓谢。这特么瞎话真是张嘴就来,你在黑市换票说自己赚良心钱,那良心也是黑的。
“五十斤粮票,二十张工业券,十斤肉票,十尺布票,糖票、烟票和酒票有吗?”
“糖票有,甲级烟票没有,酒有现成的杏花村和汾酒,要吗?”
交易完成,万善买了两瓶汾酒,又买了暖瓶饭盒和十斤鸡蛋。
张大山留在这儿烧两天炕,跟万善感慨,“这钱啊,进了黑市都不算钱。”
万善觉得也是,不行就换几根金条,两千来块钱现金,上不上下不下的,干啥都不爽快。
隔天买了一条大前门,两瓶上海女人雪花膏,友谊护肤脂,花露水。
万荃打开盖闻,“还真是上海的雪花膏啊!”
“我还能给你买假的?”
梁秀琴看着烟酒,“你……”想问万善哪来的钱,又一想,难道不谈对象省钱了?
“你这个月工资没交呢。”
万善掏出三十块钱和定额的票,梁秀琴数完,“你票都在这儿,你拿啥买的烟酒?”
小声问:“去黑市啦。”
“甭问了,以后跟着儿子吃香的喝辣的吧,保管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。”
“你可别干不好的事儿。”
“嘿,这些年我给家里带过麻烦吗?”
万荃小心挑了点护肤脂擦手,“哥,万有今天又跑出去了,我看他现在住仓房挺自在的。”
“等他出事儿的,谁也别管他,有些人为什么嚣张跋扈,因为总有给他兜底的人。依靠不能成为依靠的时候,他就老实了。”
梁秀敏拿走雪花膏,“你盼点他好吧,这混小子就是吃太撑了,狗肚子装二两油就得瑟。”
“前两天晚上我没在家吃,你们带他的饭了?”
万荃嘴里咕哝,“爸舍不得他小儿子呗,这几天他做饭,提前给万有留一份送过去。”
“你把饭菜全都端过来,给他吃个屁。”
万立文看到留出的饭菜也在桌上,脸色有些不好看,“老大,这是留给你弟弟吃的。”
“我说过,干活就有的吃,他什么都不干,外面玩一天回家就吃,哪家是这个规矩?咱们烟厂家属区小孩都知道喂鸡扫地,他十七岁还这么没眼力见,不合适吧?”
“他今天淘米了。”
万荃化身告状精,“爸,你骗人,你淘米我洗的菜,万善现在都没回家呢。”
梁秀琴吃了两口菜,“你现在做饭越来越糊弄,我觉得老大没错,没说不给老二吃,首先他不是小孩子,家里活干点不应该吗?”
万立文强行解释,“他住仓房有点情绪。”
“爸,要我帮您捋一下事情发生的原因吗?我说过不要每天疯跑,让万有在家擦玻璃,再跑就不要回这个家。他跑出去一天,这是跟我叫号,我让他搬出屋子,没说不给饭吃吧?他依然我行我素,每天出去一点活不干,所以我不让您给他留饭。”
“立文,老二也该吃点教训了,以前总把他当孩子,我发现他有点蹬鼻子晒脸。十七岁不要求他挣钱,活要干一点吧,现在不干等以后媳妇干?江城小年轻有几个男的回家不帮媳妇干点活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