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余盈镶金子了,几根金条当姘头?农村找个媳妇才三五十块钱。”
“那人家潘老头就喜欢城里读过书的呢。”
“真特么变态,恶心。”
大家聊天聊恶心,这场是非八卦散场。
万善抓脸挠头发,怪不得前世自己写小说不火,会不会因为想象力不够变态,所以混不上九流水平。
中午食堂吃饭,嘁嘁喳喳说着魏大林痴心妄想邢丽娜的事儿,桃色新闻涉及到厂长的女儿,官女色传播的要素齐全。
每个人说的兴起,有的亢奋起来,嗓门大的震起阳光里的灰尘开始翻滚。
万善中午吃的芹菜土豆丝和油渣酱茄子,拌一起卖相不好看,下饭。
好几个人过来找万善,问他那天是不是魏大林真的为爱报复,得不到爱情就毁掉合唱。
万善连连叹气,从集体荣誉感,全厂职工的期望,上升到对国家的忠诚对党的拥护。
越说大家越气愤,魏大林就是伪文艺的叛徒,资本家的走狗,妄想复辟的辫子军。
“魏大林同志,怎么说呢,爱意在游荡,却不懂去盛放,难开口心会慌,非要破坏集体做显眼包。人生处处岔路口,三条大路走中央。善恶到头终有报,人间正道是沧桑,我劝小魏重抖擞,谈对象别耍流氓。”
“小万不记仇还劝人行善,真是苦口婆心,好样的。”
“要不人家是顶花带刺纯情小黄瓜,心思单纯做人正派。”
江长春看着饭盒里的菜都没滋没味,什么玩意?万善心思单纯!
听听,这都是被万善蒙蔽的同志,那小子嘴跟淬了毒一样,刚才说那么多词,魏大林这么一会儿变流氓了。
他又不能拆台,替魏大林说话?万善转头把他也绕进去,算了,魏大林惹到万善算毁了。
下午,魏大林去四车间粘鞋底鞋帮,理由是工会的年轻人不能坐办公室脱离基层。
只有弯下腰实地干活,体验一线工人的辛劳,急职工之所急,想职工之所想,日后才能做好工会的工作。
万善哼着歌,一下下锤皮子,“中意你不讲,原谅我胆小,心却热烫,微风吹心里思。”
胡三强放下搪瓷缸子,吐掉嘴里茶叶梗,“邢厂长动作真快,直接给魏大林干四车间去了,那胶水车间下班脑袋都熏迷糊。我看他算完了,只要邢厂长在任,他就只能在四车间粘鞋。”
“怪得了谁?一个小办事员敢去惦记厂长闺女,电线杆子扎鸡毛,好大的掸子。”
“个不高心气高,没特长脸很长,眼睛小胆子大,蹦哒蹦哒上锅台,跳进开水锅洗澡,这人就没自知之明。”
江长春喝着茶水,偷偷瞥万善嘴角露出笑,心里打个哆嗦,这小子手段越来越高。
报仇都不用自己出手了,这还是过去那个万老大吗?
跟对象分手就变态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