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俩一见面就互刺,说的话对方都不能听的。你别信他,他故意气你的。”
“本来我能跑的,他打我,让我受了伤,我才没来得及跑,被压在了下边。”
叶绯霜估摸着陈宴也没从萧序这里落到好,以至于他也被压在了下边。
事实证明叶绯霜想对了一半。
陈宴的确没从萧序那里落到好,不过他没能及时抽身,是因为看见了两个惊慌失措的孩子。
为了护住那两个孩子,他错过了最佳的脱身时机。在一块木板朝两个孩子砸下来时,他替他们挡住了。
陈宴感到一股沉重、钝拙的力量狠狠撞进了他身体深处,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。
一口气堵在胸口,提不上来也压不下去,眼花耳鸣失声,铁锈味从喉咙深处漫了上来。
其实光是这样他还能忍,要命的是上边那根木柱移动后带来的二次坍塌,那一瞬间让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见阎王了。
两个吓懵的孩子被这巨大的响动吓回了神,大声哭嚷起来,终于引来了官兵们的注意。
陈宴回到陈府后,感觉自己仿佛经受过一场车裂之刑,身体又强行拼接在了一起。
他没有受外伤,衣袍上除了灰尘连一丝血迹都没有,可是内里却难受得厉害,后心处的闷胀和隐痛逐渐扩散到整个胸膛。
大夫给陈宴诊治过后,对担忧不已的陈夫人道:“三公子是脏腑受创,气血瘀滞,需得静养数月。期间不可劳累不可动气,否则恐会落下咳喘的毛病。”
陈夫人一听,吓得跌坐在椅子上。
倒是陈宴宽慰她:“母亲莫要担心,儿无事。”
陈夫人见他脸色青白,冷汗涔涔,哪里像是无事的样子?顿时心疼到无以复加。
她又心疼又生气,满肚子火无处发。
出了房间后,她厉声道:“去把救援的官兵叫过来!我倒要问问,他们怎么救的人!”
官兵匆匆赶来,听陈夫人问完后,急忙撇清关系:“夫人,这不怪我们啊!是郑五姑娘非要让我们动那根柱子,才导致了二次塌陷,害得三公子受了伤。”
陈夫人愈发气恼了:“又是她?!”
官兵哪里背得起这么大的罪责,只想着把责任赶紧推给别人:“那柱子横了两头,另外一头压着个男人,郑五姑娘为了救那个男人,才导致三公子受伤的。夫人,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!”
陈夫人眼前一黑又一白,继续问:“她那时可知道陈三公子在另一边?她是不是故意的?”
官兵眼珠子一转:“小的并不清楚郑五姑娘是否知晓。但是郑五姑娘的意思是,不管另外一头压着谁,砸死便砸死了,她只救她的人。”
陈夫人打发走了这官兵,筋疲力尽地靠近椅子里。
王妈妈立刻劝她道:“那姑娘肯定不知道咱们三郎在下头,否则必然不会这么轻率。”
“万一她知道呢?说不定她就是故意的,想趁机害死我儿子!”
“这不能啊,她当初救老太爷的时候多尽心啊,怎么会害咱们三郎呢?无冤无仇的。”
“反正就是和她脱不了干系!”陈夫人真是气毁了,“你没发现吗?自从遇见她后,清言就没好过!大伤小伤不断,人也变得不像他了!他为了她连殿试都能耽搁,还有什么干不出来?昏聩!愚蠢!他简直就是那被狐狸精迷了心窍的商纣王!”
王妈妈小声道:“这不一样,咱们三郎又不是皇帝。”
陈夫人冷笑:“得亏他不是,否则他必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!”
王妈妈讪笑:“这更不能了,咱们三郎就是比较重视人家小姑娘,不至于和荒淫扯上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