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绯霜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。
等她发现陈宴发狠地抱着她时,更懵了。
等她感受到颈窝湿了一片,还有陈宴极轻的、压抑的哽咽声时,懵到了极致。
她把陈宴的脸抬了起来。
他那双总是盛着疏风朗月的眼眸此时被水色浸透,眼尾红得骇人。
他似乎不怎么敢和叶绯霜对视,垂着濡湿的长睫,薄唇克制地紧抿着。
叶绯霜都不敢想要是让他那些爱慕者看到他这副样子,得多心疼。
“哭啥呢?”叶绯霜一头雾水,“莫非是我睡得太沉,让你以为我死了?”
陈宴像是被刺到了,倏然抬眼看她,哑声喝止:“不许说死!”
叶绯霜:“……”
她脑子一转:“难道你梦到我死了?”
陈宴眼睫一颤,没吭声。
“前世我死的时候你好像是哭了来着。”叶绯霜说,“好像啊,我也没看太清。”
“不要说死。”
“我一个死过的我都不忌讳,你怕什么?”叶绯霜坦然得很,兴致勃勃地问,“你真梦见我死了?”
陈宴现在真听不得这个“死”字。
偏叶绯霜还在问:“那你有没有完成我的遗愿,把我骨灰扬了啊?”
陈宴: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嗐,不奇怪。”叶绯霜啧嘴,“就知道指望不上你。”
她挠挠脸:“你不会把我扔乱葬岗里了吧?”
“……怎么可能。”
“你有没有虐待我的尸体?你不是说你前世折磨人的花样挺多吗?你不会把我鞭尸……五马分尸……”
“没有,都没有!”陈宴急声打断她的话,“我那么喜欢你,我怎么会那样对你?”
叶绯霜安静了片刻,没忍住“噗”地笑了一声。
前世的陈宴喜欢她……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荒唐之言。
“行了行了,不说过去的事了,放开我。”叶绯霜推他,“我要出去看看,找找路或者找找人什么的,总不能一直窝在这个山洞里。唉,也不知道青岳有没有出事,漂到哪里去了。”
她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比昨日还要差一些,这么下去可不行,得赶紧离开。
陈宴却死死抱着她不松手。
“霜霜。”他的声音很闷,把昨晚那个问题又问了一遍,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我会对你好的。”
叶绯霜没心情也没精力和他掰扯:“少说这些没用的,起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