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子川靠在岩壁上,感受着药力在体内化开,带来一丝暖意,驱散了些许寒意和疼痛。“苏姑娘对‘血喙’和‘玄水’,了解多少?”
苏云岫走到洞口附近,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,背对着他们,清冷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:
“‘玄水’是一个极其神秘的组织,行事诡秘,势力盘根错节,渗透各方。‘血喙’只是其麾下负责清除障碍、追杀目标的利爪之一。”她顿了顿,“三年前,他们为夺取一件东西,夜袭我苏家山庄,上下七十三口,除我之外,无人幸免。”
她的声音依旧平静,但那平静之下,是冻结了三年的血与恨。
“我查了三年,才勉强摸到‘血喙’的踪迹。他们这次倾巢而出,目标明确,就是郑老先生。所以,他身上的秘密,很可能与当年苏家惨案有关,或者说,与‘玄水’想要的那件‘东西’有关。”
易子川眉头紧锁。郑瘸子只是一个隐居多年的老匠人,怎么会卷入这等江湖秘辛和血腥仇杀之中?他身上到底藏着什么?
“我们必须尽快离开石林。”易子川沉声道,“郑老需要更妥善的救治,此地也非久留之所。”
苏云岫转过身:“往北三十里,出了石林,有一处‘回春谷’,谷主薛神医与我苏家有些渊源,或可求助。而且,‘血喙’在平原地区的追踪能力会大打折扣。”
易子川略一思索,目前看来,这是最好的选择。他看向苏云岫:“再次多谢苏姑娘。待郑老清醒,若他知晓内情,易某定当尽力相助,查明真相。”
苏云岫微微颔首,算是接受了他的承诺。
暂时的同盟,在危机四伏的夜色中,初步达成。
然而,易子川看着苏云岫清冷的侧影,心中清楚,这份建立在共同敌人和未明真相之上的合作关系,脆弱如冰。前路,依旧是迷雾重重,杀机暗伏。而郑瘸子苏醒之后,带来的,究竟是希望的曙光,还是更深的绝望,犹未可知。
洞穴外,夜风吹过石林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仿佛无数冤魂在哭泣。
洞穴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,只有油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,以及郑瘸子逐渐趋于平稳却依旧微弱的呼吸声。苏云岫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,激起的涟漪在每个人心中扩散。
易子川靠坐在岩壁旁,闭目调息,消化着苏云岫透露的信息。“玄水”、“血喙”、苏家灭门、郑老身上的秘密……这些线索纷乱如麻,却又隐隐指向某个未知的核心。他必须尽快恢复一些力气,以应对接下来的变数。
青枭守在石床边,目光在昏迷的郑瘸子和静立洞口的苏云岫之间来回扫视。他对这位神秘女子的戒心并未完全消除,但不得不承认,若无她的丹药和这处藏身之所,情况只会更糟。
苏云岫则像一尊雕塑,静静立在洞口内侧,侧耳倾听着外界的动静,仿佛与外面的黑暗融为一体。她的背影单薄却挺直,背负着血海深仇和一张沉重的长弓。
时间在压抑的静谧中缓缓流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