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试试叫网约车。”
三点钟,网约车也不好找,两人最终还是只能步行。
好在位置也不算很远,两个人牵着手走在马路上,走了半个多小时也到了地点。
白鹤展站在一个食品加工厂门口,镜框斯文,指尖夹着一根烟。
“李涵冰在哪?他现在人怎么样了?”
白若棠快步跑过去,白鹤展看了眼她,伸手去碰她脸上的口罩。
“成威对你动手了?伤得重不重?”
“假惺惺,装什么?”白若棠冷笑着打开他的手,这时落后一步的念初也终于追了上来。
瞧见她还带了室友,白鹤展眉头微蹙,收起了要碰她的手。
“人在仓库里,成威的脾气你也知道,我去的已经很及时了。”
白若棠懒得跟他废话,直接推开他往里走,念初紧跟在她身边。
听了白若棠那样的剖白,她现在看到白鹤展,脑子里都是人渣二字,对他时刻都在提防。
白鹤展就慢悠悠跟在两人身后,目光直接忽略念初,只盯着白若棠一个人。
眼神含着的情愫十分复杂,既有温柔,又有怀念,隐隐的还带着些阴冷的湿黏。
仓库大概已经停用了,推开门里面空空荡荡,一个血人躺在地上。
念初瞪大眼睛,她几乎看不出那是什么,只能看到全身的红彤彤。
李涵冰那样一个英俊帅气的少年,现在却面目全非。
手和腿都朝外扭着一个畸形的弧度,骨头已经断了。
“李涵冰!”白若棠哭着跑过去,将人紧紧抱在怀中,她穿了条白裙子,男孩的头靠在她胸口,很快就印出了大片红色印花。
念初看清具体情况后也吓得心惊肉跳,立即就要拨打电话叫救护车。
“我劝你别。”白鹤展出手拦住她:“成家势力很大,这个人你们带回去自己照料,可能他会残疾,但一定能活下来,但如果你们要是送医,我敢保证,他不会活着离开医院。”
成威虽然明面上就是个普通富商,但实际上,他血缘关系的父亲权势滔天,那人这辈子就成威这一个儿子,恨不得星星月亮都摘给他。
天北的半边天都是罩在成威他亲爸手里的,这样的人,想弄死区区一个李涵冰,实在是太过容易。
“你胡说什么,法治社会,我不信会有这样的事!”念初打开他的手,完全不信白鹤展的胡言乱语,就要继续打电话。
“念初,别。”这次拦着她的是白若棠,白若棠抱着李涵冰,虽然眼里满是担心,但也的确不能让念初真的叫救护车:“这件事情他没有夸大,成威是这样可怕的,暂时不能让李涵冰去医院,我们先想个办法,把他送回家吧。”
白若棠不断地刷着手机,想找个网约车,只靠着她和念初两人,是没办法抬着李涵冰离开的。
然而半夜三点钟,基本都在睡觉,她找了半天都是无用功,白若棠痛苦地抓着头发。
念初这时却拨通了一个电话,她小声地说了下目前李涵冰的情况,和所处的地址。
“你在打给谁?你真的叫救护车了?”白鹤展讥讽一笑:“糖糖,你这个室友真有意思,要是李涵冰这么死了,你可别因此牵罪了我。”
白若棠也无法相信地看着念初:“你真的打了电话?我不是和你说了吗,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?”
念初赶紧安抚她:“应该不会有事的……”
她边说,边用手指往自己的手表上敲打,努力暗示白若棠。
也就是刚刚,念初才想起来一件事,蒋天颂,他自己家是有医院的。
她之前在那住了那么久,恰好留着护士的联系方式。
成威势力很大,住在普通医院可能会出事,住在蒋氏医院应该就不会了吧。
蒋天颂现在就是反黑局的,再大的黑恶势力,在他家门口也得低个头吧……
三小时后。
念初错了。
她知道错了。
被蒙着眼睛,塞到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的小车厢里,念初欲哭无泪。
“唔唔唔……”嘴上贴着胶布,说不出话,连沟通都做不到,只能发出些含糊的音调。
“给我老实点!再敢出声,老子剪了你舌头!”身上被人重重踹了一脚,正中右耳,念初脑子嗡的一声,泪水顺着眼罩,唰地就淌了下来。
同样被蒙着眼睛,捂着嘴巴捆在她身边的白若棠听到声响,赶紧把身体朝着念初挪了挪,试图把念初压在身下,用自己挡住那些攻击。
念初的选择其实是对的,成威的人的确不敢去蒋氏医院找麻烦,她们顺利地把李涵冰送到了蒋氏医院的手术室。
但她想破头都不会想到,光天化日,朗朗乾坤,太阳都升起来了,她跟白若棠去医院外面买个早餐的功夫,前脚刚踏出医院大门,后脚就被人打晕,两个一起抓了起来。
黑暗,疼痛,未知,恐惧,念初泪流不止……这些人,要把她们带去哪?
她还有机会获救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