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了也没用。
更何况,他和她的感情,什么时候需要他们这些局外人的认可了?
周砚泽见周淮序一副兴致缺缺懒得搭理自己的懒散样,只觉得自家儿子色令智昏,为了个女人,连好歹话都分不清。
只不过心里再不爽,想到临近儿子手术也只有一周,周砚泽也不想再闹得不愉快,影响周淮序心情和状态。
于是没说几句,便离开病房。
周砚泽从医院出来的时候,方才灰沉沉的乌云变得像浸了水的棉花,大雨骤然砸了下来,干燥地面很快形成大片积水。
不同于京城春秋季节淅淅沥沥的雨滴,夏季的雨水,仿佛凶猛的野兽。
来势汹汹,猝不及防地让人湿了全身。
助理适时撑着伞奔来,黑伞稳稳当当地挡在周砚泽头顶。
从住院大楼到迈巴赫车前。
西装,皮鞋,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打湿。
上车的前一秒,一辆白色奔驰倒进旁边车位,沈昭从驾驶座下来,撑开伞的一瞬,和周砚泽冷淡的视线撞上。
周砚泽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到那辆奔驰上。
眼底是明晃晃的轻蔑。
沈昭被徐林找来的那些小混混砸烂的那辆宝马,修一修清洗一下本来能用,只不过周淮序动作更快,那件事后没两天,就让陈元把这辆新车又开到了她家停车位。
她看见周砚泽眼里的嘲讽和轻视,礼貌称呼了一声周董,便提步朝住院大楼走去。
透明雨伞和黑色大伞擦肩而过。
周砚泽余光瞥见沈昭眼尾泛红得厉害。
看来是不想被周淮序看见自己的脆弱,才躲起来悄悄哭过。
撑着伞的助理余光也瞧见沈昭杏眸里的红,像是经历了什么极其难过的事情。
老实说,挺让人心疼的。
于是不禁又仔细看了两眼,沈昭短裙下面露出的膝盖也有擦伤,连血迹都是才干掉的,伤口没作任何处理。
周砚泽也看见这些伤。
但他的心是冷的,不仅生不起半分正常人该有的同情之心,甚至觉得可笑。
为淮序掉几滴眼泪有什么用?
既不用为淮序的病出钱出力,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人脉资源,只需要每天来医院看看淮序,表演一出不离不弃的深情戏码,再心安理得地享受淮序给出去的一切优渥物资。
这种事,谁不会做?
迈巴赫在滂沱大雨中驶离医院,一路开回周宅。
管家上前毕恭毕敬地接过周砚泽西装外套,低声说道:“老爷,徐先生在等您。”
管家口中这位徐先生,是此前就来找过周砚泽的徐林父亲。
见周砚泽走近,徐父连忙从沙发起身,迎过去,“周董。”
周砚泽淡瞥他一眼,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,“徐总。”
无事不登三宝殿。
徐父来这一趟,自然不会只为打个招呼混个脸熟,但周砚泽实在没什么心情待客。
儿子的命还悬着,这些乌鸡鲅鱼的人和事,他连一个字都不想听。
于是连落座都没有,只停在原地,看着徐父的眼底意思明显:
有话就说,有屁滚出去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