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砚泽有没有听进去，周凛不知道。

但他却是心慌又害怕。

沈昭现在是周淮序的支柱，可若是他干的那些破事儿，被沈昭知道了，她还会心无旁骛地陪在周淮序身边吗？

人是不可能没有私心的。

周凛办案子见的最多的，就是人性的阴暗面，更何况，沈昭才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。

她什么都没有做错，凭什么要承受这些？

……

卡宴在视野里渐行渐远，沈昭目光只落在车上一瞬，就听见耳边微凉的声音：

“还看他？”

男朋友清冽的声线里，尽是不满。

沈昭收回视线，长长地叹了口气，眼眸虽不再像方才那样湿漉漉的像浸了水一样，但还是透着无尽的难受。

“如果刚才没有周凛站出来说那些话，什么都不知道的我，只会傻傻地站在一旁干着急。”

周砚泽咄咄逼人的气势，裴雅声嘶力竭的呐喊，像极了一堵高高耸立着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城墙。

连她这个旁观者，只是感受了那么短短几分钟，都觉得窒息到想逃。

可周淮序在这样的环境里，生活了三十年。

“你本就不需要做什么。”

周淮序平静说道。

“决定和你一走下去，是想给你幸福，让你过得更好，而不是给你带来更多风雨。如果你觉得他们过分，让你难受，你想骂回去，或者保持沉默什么也不做都可以。我也只有一个要求——”

他低眸，捏了捏她微微发热的耳垂，“无论怎么样，都不许跑。”

沈昭愣了愣，心脏酸胀发涩的同时，又不禁皱起眉，不满道：“你最近怎么总是爱提我会跑这件事，人与人之间到底还有没有信任了！”

周淮序不答反问，“你说呢？”

沈昭默了几秒。

忽而紧紧抱住眼前男人，脸颊在他颈窝蹭了蹭，小心翼翼的，又带了点小得意，在他耳边轻声问：

“你现在是不是，离不开我了。”

周淮序微垂下眸，进入视野的，是沈昭泛着红的耳尖。

这个世界上，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，爱得赤诚热烈，爱得细水长流，爱得相敬如宾，无论哪种，真到了该分开的时候，还是会分开。

独自走下去是痛苦的，但也可以走下去。

这是周淮序早就刻在骨子里的观念。

可是怀抱里的人是那样温暖美好，她给了他爱情最好的模样，最重要的是——

她让他感知到一种蓬勃的生命力。

那力量或许并不足以撼动太有重量的东西，却精准无误地撼动了他的整颗心。

所以，他愿意给她肯定的回答。

“嗯。”

清清冽冽的声音在耳畔落下。

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。

沈昭听见周淮序温柔刻骨地对她说：“离不开你。”

陈元站得远远的，看见自家老板和老板娘抱在一起，非礼勿视地别开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