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沈昭,让他看到了另一种可能。
即使没有人爱他,他也可以爱别人。
只不过这个别人,范围很小,只有沈昭。
可是啊,沈昭听不进去。
有的南墙,不亲自去撞,人是永远都不会回头的,有的痛苦,不亲自走一遭,也永远都不会死心。
现在的她,心里眼里只有他。
“我没有你说的那些伟大的梦想。”
沈昭直看进他眼底。
杏眸里的固执,比他眼底的平静还要浓厚。
“如果硬要说有的话,那现在只有一个,就是你,你是我现在唯一的梦想。”
“如果你觉得,说这种话的我是一个庸俗的,恋爱脑的女人,你可以立刻毁掉我的梦想,只要你告诉我,你不爱我了,我就会转身离开。”
就像周淮序曾经说过的——
这段感情里,掌握主动权的,其实一直都是勇往直前的沈昭。
她早就拿捏住他的软肋,笃定了他绝对不会对她说这种话,才敢如此肆无忌惮,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。
用难听刺耳的语言伤害最亲近的人,再冠以所谓的爱之名,无论何种理由,在周淮序的认知里,都不是真正的爱。
毕竟,他就是在这样的“爱”里长大的。
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
周淮序是最知道,这种方式带来的伤害有多痛的人,即使那是在亲情上,可爱情上,亦是如此。
足够难听的语言,他和她唯一一次吵架时,他说得已经太多。
他不会再用同样的方式来伤害她。
可是,尽管周淮序不会说一些故意伤害沈昭的话,他会离开她这件事本身,已经是最大的伤害。
杏眸刚蛰伏下去的薄怒再度浮起。
火苗窜动。
比方才更甚。
沈昭细密的长睫挂满晶莹眼泪,却并不可怜,反而气势凛然,咄咄逼人:
“我再问你,如果我离开你,和别的人在一起了呢?你还能帮我实现,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梦想?”
周淮序平静眼底,几乎是在一瞬间闪过阴翳。
沈昭看见,却是嘲弄地笑道:“你看,你根本做不到。”
周淮序凝看着她。
没有否认。
沈昭是极容易蹬鼻子上脸的。
哪怕心底已经有声音在告诉她,有的话,不该在这种时候说出。
但她还是冷冰冰地开口道:
“你说过,你最讨厌别人骗你,可是周淮序,你才是最大的骗子。”
“你根本不是因为所谓爱才推开我,你只是因为自己的软弱,因为不想让我看见被病痛折磨得脆弱不堪的你,因为不敢看见我为你伤心难过,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推开我!”
“就像从一开始,你明知自己有病,在毫无治病意愿下,还要自私地让我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,让我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你,又自私地要我当你的女朋友,让我越来越喜欢你,而你需要人喜欢,你就把我留在身边,现在你不需要了,就急着让我走,是不是?”
“周淮序,从头到尾,你心里真正想着的人,只有你自己。”
“你就是这么自私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