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宅里，沈汐语正尝试着用新领悟的【幽冥视界】观察一件刚收来的古物，马嘉祺则懒散地歪在旁边的太师椅上，有一搭没一搭地指点着，言辞依旧毒舌，却精准无比。</p>

“眼神不行，聚焦左下方那点阴刻纹路，对，就那儿……啧，笨，能量流动不是用眼睛死盯着看，是用‘感’……”</p>

他话音未落，屋内角落的空气忽然一阵不自然的扭曲，如同水波荡漾。</p>

下一秒，宋亚轩的身影踉跄地跌了出来，不再是往日那副阳光骚包的模样。他脸色苍白，气息不稳，暗红色的丝绒衬衫上甚至带着几处焦黑的痕迹，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。</p>

“老大！”他声音急切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，“出事了！”</p>

马嘉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，只是慢悠悠地端起旁边微凉的茶，吹了吹根本不存在的热气：“慌什么？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。”他瞥了宋亚轩一眼，“又被哪家的小妖精揍了？跟你说过多少次，招惹有夫之妇要谨慎。”</p>

宋亚轩差点一口气没上来，哭丧着脸：“老大！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开玩笑！是律法殿那帮老古板！他们、他们联合了好几位阎罗，说要弹劾您玩忽职守！长期滞留阳间，与生人过从甚密，还、还多次动用本源力量干预阴阳秩序，导致……导致什么平衡紊乱！”他喘了口气，飞快地补充，“他们还质疑鬼君令认主之事不合规矩，说要……要收回重议！”</p>

沈汐语闻言，心中一凛，放下手中的古物，看向马嘉祺。阴司内部的斗争，终于还是烧过来了吗？</p>

马嘉祺却只是嗤笑一声，将茶杯放下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：“弹劾我？就凭律法殿那个老酸儒牵头？啧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证据呢？空口白牙就想定孤的罪？”</p>

“他们……他们好像抓到了几个之前被您教训过的邪修残魂，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，撬开了嘴，拿到了些对您不利的口供。还说……还说您动用力量处理落龙潭妖物时，波及了附近生灵……”宋亚轩越说声音越小。</p>

“波及？”马嘉祺挑眉，语气懒洋洋却带着刺骨的寒意，“孤清理垃圾，还需要考虑垃圾旁边有没有蚂蚁窝？笑话。”</p>

他站起身，踱到宋亚轩面前，微分碎盖下那双桃花眼眯起，带着审视：“还有呢？就这点破事，值得你慌成这样？还挂了彩？”他指尖弹出一缕微不可察的幽光，没入宋亚轩体内，帮他稳定翻涌的气血。</p>

宋亚轩感觉舒服了些，连忙道：“不止！我来之前，律法殿已经派了‘执戒僧’往阳间来了！说是要‘请’您回去接受质询！我怕他们会对嫂子不利，想拦一下，结果……”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，意思很明显。</p>

“执戒僧？”马嘉祺摸了摸下巴，似乎来了点兴趣，“秃驴不好好念经，也跑来凑热闹。来了几个？”</p>

“三、三个……”宋亚轩咽了口口水，“领头的好像是苦玄那个老顽固……”</p>

“哦？苦玄大师啊？”马嘉祺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，“有些年头没见了，他头上的戒疤还是十二个吗？”</p>

沈汐语：“……”现在是关心对方戒疤数量的时候吗？！</p>

就在这时，老宅外的空气骤然变得凝滞沉重，一种庄严肃穆却又带着无形压迫感的气息弥漫开来，仿佛有巨大的山岳正在缓缓降临。</p>

三个穿着灰色僧袍、形容枯槁、面无表情的和尚，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天井之中。他们手持漆黑的戒律棍，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光，眼神空洞却仿佛能看透人心。为首的老僧，眉心果然有着十二个清晰的戒疤。</p>

“马君上。”苦玄大师开口，声音如同古钟轰鸣，不带丝毫感情，“奉律法殿阎君法旨，请君上随我等回阴司接受质询。莫要让我等为难。”</p>

马嘉祺掏了掏耳朵，仿佛被那声音吵到了。他慢悠悠地走到门口，倚着门框，打量着三个和尚，语气轻佻：“哟，真是苦玄大师，好久不见，风采依旧啊。怎么？律法殿是没人了吗？派你们三个老骨头跑来阳间碰瓷？”</p>

苦玄大师面色不变：“君上休要逞口舌之利。请随我等回去。”</p>

“回去？”马嘉祺笑了，笑容灿烂却未达眼底，“行啊。不过……”他话音一转，指了指身后的沈汐语，“你们吓到我家小朋友了。这笔账，怎么算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