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动会的进行曲刚在操场响起时，周舟举着“高三（三）班”的牌子站在方阵最前排，白色手套把硬纸板衬得格外挺括，风吹过时，牌子纹丝不动，显得格外有气势。</p>

裴书禾正在检录处排队。她攥着号码布的边角，指尖被粗糙的布料磨得有些发烫，手心微微冒汗，心里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，扑腾个不停。</p>

<span>侯明昊</span>紧张了吧？</p>

侯明昊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来，带着一丝调侃。</p>

裴书禾回头时，正撞见他眼里的笑。阳光斜斜切过他的侧脸，把睫毛的影子投在鼻梁上，像片会动的小扇子，轻轻晃着。</p>

<i>裴书禾</i>谁紧张了？</p>

她别过脸，把号码布往胸前按了按，动作略显僵硬。</p>

侯明昊低笑一声，没戳破。他的目光掠过她紧绷的肩线，忽然伸手替她把歪了的发绳系好。</p>

<span>侯明昊</span>加油。</p>

指尖擦过她后颈时，两人都顿了顿，他像被烫到似的收回手，转身往跳高区走，脚步略微加快。</p>

<span>侯明昊</span>我先去热身了。</p>

裴书禾望着他的背影，手不自觉地摸到后颈。那里好像还留着点温度，和广播里“请跳远选手入场”的声音缠在一起，让心跳乱了半拍。</p>

另一边，周舟正被林景忆追着打。</p>

<span>林景忆</span>周舟你刚刚笑什么啊，我刚才接棒差点摔了！</p>

<span>周舟</span>我没笑。</p>

周舟举着牌子往后躲，嘴角却咧到耳根，露出一个藏不住的笑。</p>

<span>周舟</span>我是在夸你反应快，跟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。</p>

<span>林景忆</span>你才是兔子！</p>

<span>周舟</span>嘘嘘嘘，别闹了，去看跳远吧。</p>

林景忆转头就看见裴书禾起跳——她的身影在空中划出浅弧，落地时膝盖微屈，溅起的沙粒粘在她发白的运动裤上，带出一股淡淡的灰尘味儿。</p>

<span>周舟</span>电解质水。</p>

裴书禾刚结束，周舟就跑了过去。</p>

裴书禾接住水时，瓶身的凉意透过掌心漫开，驱散了些许手心的潮湿感。她往跳高垫那边瞥了眼，果然看见侯明昊正助跑起跳。校服外套被他随手扔在栏杆上，目光穿过人群，精准地落在她身上，冲她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，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角度。</p>

<span>周舟</span>看什么呢？</p>